。”
奥萝拉在奥地利读完大学后,就在美国呆了几年。
她堂叔希望奥萝拉毕业后,将来能够来家里的画廊负责行政事务。所以奥萝拉除了在高古轩画廊实习以外,还在纽约大学读完法学课程。
北美往往研究生以上才有专业法学学科。分为LLM和JD两种学位,主要差别是后者能直接当执业律师。
“能咨询你一些法律问题嘛?”安娜问道。
“如果是关于你那让我羡慕嫉妒恨的庞大财产的,本着对咱俩都负责的态度,你最好别问我。不过如果是关于这份合同的,问老娘就没错喽!”
奥萝拉笑呵呵的说。
“海事法”、“知识产权法”这种常规课程,但凡是个法学院就会开设。
但纽约是现代艺术的中心之一,也是高古轩、立木画廊这些大画廊的国际总部,梵蒂冈、卢浮宫、大都会等几大艺术圣殿之一的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所在地。
高档艺术产业云集。
纽约大学因此是为数不多的开设有专门的【艺术古董代理、买卖与保险专项】的法律细分选修课的大学。
奥萝拉就是因此才去进修的。
“这份合同是一个姐姐发给我的,她想知道,自己签了这份合同后,在外面兼职给出版公司供稿,是不是没有关系。她觉得这份协议中,似乎只约定了不能和其他画廊和拍卖公司合作。”
“她真这么想?”
奥萝拉咂了咂嘴:“这傻妞真的单纯的可爱。”
“怎么说?”
安娜轻轻扬了扬下巴。
奥萝拉学姐日常的工作就是为画廊处理这方面的职务。
伊莲娜小姐相信对方的专业判断。
“当画廊主和放牧是完全一样的道理。我们家的西门塔尔大奶牛,从小到大,牛粪供应给有机肥料厂,挤出来的奶可以做鲜奶,做乳酪,年龄大了就可以当肉奶兼用牛供应给肉禽市场,牛皮扒下来揉制成家具,连骨头都要做成牛骨粉来挣钱。”
奥萝拉学姐发出属于黑心资本家的阴冷微笑:“哪有让它偷偷给别人挤奶的道理呢?”
安娜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反馈。
她没有学过法律,本来也只是担心侦探猫将来不能上拍卖行的问题。
现在按照学姐的意思,这份看上去平平常常的合同里面,还有坑的。
这个答案在预料之外,情理之中。
要是商业合同里的弯弯绕绕这么容易看懂,还要学法律的干嘛。
伊莲娜家族往日和律师事务所签定的咨询长约都是每年十五万欧元,只处理简单的公式性事务,专业的法律咨询另外再额外按分钟计费。
法务团队要价这么高。
让别人不知不觉中踩个坑什么的,再简单不过了。
“不可以嘛?”安娜奇怪的问道。
“很危险,就看画廊想不想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奥萝拉哼哼了两声:“比如你看,画廊约定,合同期间内,它天然享有自己代理画家利用画廊的美术资源所创作出来的作品的全部所有权。”
“这条约看上去很正常,可是什么叫‘利用画廊的美术资源’?”
“抱歉,安娜妹妹,可不是只有用画廊的纸笔画出来的作品才叫利用画廊的美术资源的。比如我们家给代理艺术家举办学术研讨会,他参加以后技法获得了提高,或者新萌生了创作灵感,这算不算利用了画廊的美术资源?”
奥萝拉随口举了个例子:“判断是否利用公司资源可复杂了,有的打关司的呢。早年硅谷,好多偷偷用公司发的电脑晚上干私活创业的程序员就在类似的条款上死的很惨。艺术就更复杂了。”
“……还有这条,画家在合同期间内创作的作品的商业版权和改编权属于画廊。她要是画插画。这就容易和出版社产生纠纷。以及这几条,什么不得创作出违反画廊社会形象的作品baba……”
奥萝拉随口在合同中划拉着,有问题的条款一抓一大把。
“大艺术家签约的时候,都是自己雇人拟合同。他们从来不用画廊准备的模板合同,可不是闲的无聊。”
“这样啊。”
安娜点点头。
自己替侦探猫询问一下专业人士,果然是十分明智的选择。
否则连安娜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些条款的潜在风险。
“总之,画廊主可把他们的画家看的很紧了。严肃画家给偷偷出版社供稿画插画的事情,行业内没有起诉的先例发生,只是因为这事比较罕见,基本赚不了什么大钱。画廊不希望为了最多几万美元的利益露出贪婪的嘴脸而已。
“要是出个KAWS,你试试看人家告不告你就完了。”
“凭这些条款,赢不一定,从她身上撕几块肉下来不难,逼迫庭外和解也不难。”
“真黑心。”
安娜抿了口咖啡,给出了自己的点评。
“当然啦,画廊这行就是吃这份钱的嘛。你以为谁都是赫斯特,有资格和自己的画廊谈条件?”
奥萝拉发了葛朗台般狡猾的微笑:“要是我手下签的画家出了这种事情,从她身上榨不出钱来,老娘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