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父那边事情处理完,晏母也向医院请了一段时间假,连同宋扶予还有警卫员一起,坐上了去秦市的火车。
晏爷爷和晏奶奶其实也想过去,但晏爷爷的身份,比起晏父出行更加不方便。
况且他们年纪大了,七十多岁火车上来回几天折腾,实属受罪。
经过轮番劝说,两位老人只好打消了去秦市的念头。
“扶予,你说立夏会原谅我们吗?”
这两天在火车上,这个问题晏母至少问了她六七遍。
“会的。”
“立夏姐是个讲道理的人,只要和她好好解释,我相信她会明白的。”
“我怕她觉得我们没有保护好她,竟然还把她给搞丢了。如果不是覃家人,她估计在被丢到山上的时候...”
晏母一想到当初有这种可能,就哽咽的无法往下继续说。
要是当初立夏真的不在了,她这后半辈子,估计也过不安稳。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没用,识人不清。
她后来仔细回想,或许在生产完,陈雪给她用了什么药,然后让她生完就睡了过去。
虽然生立夏的时候,被下了催产药,但生她的过程还算顺利,不至于生完就很快睡着了。
以前生子钧那会儿,因为是第一胎,孩子个头又比较大,生了好几个小时,才生下来,但那时也没有出现脱力的情况。
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想再继续揪着当时的情况反复回忆,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继续错下去。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去求得立夏的原谅,希望她能认她这个糊涂的妈妈。
如果她不认...晏母完全不敢想...
下了火车,宋扶予领着他们去了离服装厂最近的招待所。
前台工作人员看到他们的介绍信后,脸上的表情既紧张又害怕。
“需...需要让我们招待所的领导过来吗?”
“不用,望你不要声张。”
“好,我懂我懂。”
对方连连保证不会多说。
快速登记完,没有丝毫耽搁,工作人员直接将几个相邻房间的钥匙,递了过来。
“房间在三楼。”
“好的,谢谢。”
“不用客气,应该的。”
“建军,你去服装厂把赵达夫妻叫来。”
“是!”
上了三楼,宋扶予能明显感觉到晏母的紧张,放在身体两侧的手,还有些轻微的颤抖。
“妈,您不用担心,赵叔和方姨人都不错,很通情达理。”
“我不是因为这个,我是想着我离立夏总算是近了一点。”
虽然还没有见面,她此时也不在周围,但却有种莫名的心安,当然更多的还是紧张。
在等赵达夫妻过来的时间里,宋扶予本想回自己的房间,但晏母还是把她留了下来。虽然晏父曾经是赵达的领导,但毕竟已经过了二三十年,就目前来说,扶予和他们夫妻的关系更为熟悉。
宋扶予有时候都忍不住感慨,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永远都走在了吃瓜第一线。
在山河村,她明明已经搬出了知青院,离村民们的房子也有一段距离。
但因为身边有童幼幼和王梦涵的存在,所以无论是知青们发生了什么事情,或是村民们有什么新闻,她都能很快知道。
因为这俩人在知道之后,都会过来和她分享,她想不知道都不行。
晏父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右手轻轻的敲击着椅子的扶手。
宋扶予和晏母则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色。
他们的房间位于招待所的三楼,面对着当初晏子渊等着覃立夏出现的那个公交车站台。
“妈您看右手边,那里有几栋房子,看到了吗?那里就是服装厂的家属院。”
晏母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那几栋房子应该有三四层高,在旁边低矮院落的对比下,十分突出。
“赵家住在二楼,房子还挺大,估计得有近一百平。”
相对于大部分人家一家好几口人挤在四十五平的小房子里,赵家的房子确实算是比较大的。
当初原主亲妈分到的那个房子,也只有三十多平。
等了二十多分钟,晏父的警卫员刘建军将赵达夫妇带来了招待所。
“连长!”
赵达行了一个军礼。
在刘建军找他的时候,说是晏昌盛来了,他还有些不敢相信。
现在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距离之前分别,已经过了二三十年。他自己老了,就连曾经威风英勇的晏连长,鬓角也长出了根根白发。
“快先进来,今天没有什么连长,今天我的身份只是一个最普通的父亲罢了。”
赵达以为他是担心他们夫妻紧张,所以才这么说,直到他走进房间,看清了晏母的脸,惊的连退了两步。
“老赵你干嘛呢!”
要不是她及时避开,赵达差点没踩到她脚上。
“立夏...她...和立夏...”
赵达声音颤抖,侧过身,让方梅看向晏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