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在风雨欲来里,叮嘱替身在帐篷里不要乱跑以后,去了山洞里。
山洞里亮着灯,被蝶娘和她的小徒弟收拾的井井有条,外面的混乱,仿佛和里面没有关系。
他走过去看了一眼,顾寒舟依然在昏睡。
蝶娘坐在火边看了一眼,“换面之痛难以忍受,刚刚才给他喂了一碗麻沸散,暂时不会醒来。”
玄一也没有更多的时间耗在这里了,他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问题。
他说,“从今晚开始,不要离开山洞。这里面的吃食足够你们吃上一个月。”
蝶娘有了不好的预感,“外面出事了。”
“嗯,快打起来了。”
蝶娘深呼吸,脸色不善的道,“要是情况不对,老娘可是要跑的。我是收了钱来换面,可不想搭上自己的命。”
“现在你们要是敢跑下山,绝对会撞在他们手里,整座鹿鸣山都被包围了。不如等避过风头再说,这个山洞很安全。洞口隐蔽,又有天然的遮掩,不容易被发现。”
他说的很有道理,蝶娘只能不情不愿的应了,不再提离开的事情。
玄一递了三万两银票给她,“麻烦你照顾好王爷。”
收了钱蝶娘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两分,“在我没离开之前,一定尽心尽力照顾。但是要是情况有变,必须跑那就没办法了。”
玄一没再说其他的,而是去交代了守在外面的死士一些事情,
蝶娘侧耳倾听着,是要他们见机行事。如果情况不对,杀了温时樾带着顾寒舟走。
顾家的死士,闻名大漠。她当然知道他们的厉害,安静的听着目光微闪。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玄一默默的站在顾寒舟面前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道,“王爷,玄一只能陪你在这里了。”
换面计划最重要的一环,顾寒舟的“替身”必须死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在战场上。他必须去盯着替身,完成这一环。
玄一转身大步的走了出去,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蝶娘嗤笑了一声,“倒是忠心。”
她又指了指一旁的野兔,吩咐徒弟道,“以后几天都得窝在山洞里了,你去把野兔杀了,我们吃顿好的。”
小姑娘提起野兔,就往山洞外面去了,山洞旁边有一小汪山泉形成的水荡,刚好够他们吃喝。
一走出山洞,她就看到了漫天的孔明灯。潜伏在山洞暗处的死士,警惕的看着她。
她看了一会儿孔明灯,蹲在水荡边麻利的开始收拾兔子,还细心的把皮毛埋了和内脏埋了起来,免得引来大型动物。
回到山洞里,蝶娘已经架好火了,拿出随手携带的盐和香料给兔子洒上,这就开始烤。
她指挥橘儿,“继续去捣药。”
“是。”
橘儿从小跟在她身边长大,一个眼神就懂她的意思,转身去了更里面捣药。有一个大石块挡着,她微微侧身,就彻底隔绝了其他人的视线。
捣了一会儿药,悄悄拿下腰上的竹筒,从竹筒里到出蚂蚁一样的黑色小虫。
捣好了药,她回到火堆旁坐下。等着兔子烤好,七八个死士是不和他们一起吃的。每顿都是干粮加水,仿佛闻不到食物的香气,从来都是不为所动。
山洞里安静极了,橘儿烤着火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蝶娘的声音响起,“好了。”
橘儿麻利的扒拉出竹筒饭,蝶娘把扯下一大块兔腿给她,师徒俩吃的满足极了。
蝶娘感叹,“如此山珍美味,在配上一壶美酒,就完美了。”
等兔子吃完,蝶娘出去洗了个手。外面的两个几个死士,突然口吐鲜血倒下。
里面橘儿已经躲到更深处去了,直到没有了声音,这才出来。
里面几个也解决了,她拍手道,“师傅真厉害。”
蝶娘勾唇一笑,她虽然以换面之术闻名江湖。但是其实她是毒医,善玩毒。
所以用毒虫毒倒几个死士,对她而言太容易了。
橘儿歪着头道,“师父我们要跑吗?”
蝶娘走到昏昏沉沉的温时樾身旁坐下,给他来了一针。
温时樾恢复了意识,能迷迷糊糊的听到声音。
“温家是积善之家,我幼时家乡闹饥荒。我跟着娘逃到漠北,受过温家一饭之恩。”
当时温家在城外搭起棚子施粥半月,虽然后来她娘还是病死了。她却因这一饭之恩活下来,后流落江湖。颠沛流离多年,有些奇遇学得本事。
“我收了银子所以遵守约定换面,今夜救你一命,算全了当年的一饭之恩。”
行走江湖,最讲究的就是恩怨分明。
如果不是出事这么快,忌惮于顾寒舟,她肯定不敢救他。
谁知道变故来的这么快,她干脆下了毒手。
她将意识模糊不清的温时樾和受了重刑的梧桐扶了出去。
对着夜色吹了一声口哨,很快一只大雕飞了过来。
她和橘儿将人扶上大雕,让温时樾的手紧紧抱住雕脖子,在他耳边道,“抱紧了,如果松手被摔死,可别怪我没提醒。”
半昏半醒的温时樾下意识死死抱住,她又将梧桐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