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不能给我安分一点吗?到地方拿钱走人难道不好吗?!’
“时间零!”
古奥的语言荡涤空间,刹那间,在少年的黄金瞳中,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
在16倍速的加持下,那柄在空中打转的陶瓷刀,慢得像是小孩子扔过来的羽毛球。
路明非用两根手指夹住刀身,在时间零的加持下,轻而易举地卸掉了刀上的动能。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并不是在一瞬间就将刀给拦了下来,而是像航母上的阻拦索一样,用稳定的“拉力”抵消了刀的动能。
当然这一过程放快了16倍之后,在常人眼里,路明非就是一瞬间便接住了飞过来的陶瓷刀,用两根手指。
一时间,本来还蠢蠢欲动的人,立马老实了下来,竟无人敢与少年融金般的双眸对视。
错愕与狰狞在持刀女人的脸上交织,最终化作决意。
她将伪装用的婴儿朝路明非扔来,不顾一切地扑向了那支,被瘦高个男人的断手死死握住的手枪。
有一位武术家曾言道;徒手与持械之间隔着一道高墙,归根结底,空手格斗这件事,就只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
又有美式居合的高手们曾言;三步之外枪快,三步之内,枪双准双快!
自从发射无烟火药的枪械诞生之日,它的后辈子孙们,便是恐怖直立猿单人之间用来互相伤害的最佳利器。
没有开一枪打不死的对手,如果有,那就清空弹匣,为了防止诈尸,还可以再清空备用弹匣。
‘只要拿到枪!’
‘只要拿到枪!’
在女人的认知中,能打败手持枪械且准备万全之人的,只有另一个手持枪械的人,她之所以能斩落瘦高个的手,全是依靠魔术一般的投掷手法。
如果和那人对射,她怎么可能敌得过秒速数百米的子弹呢。
近了,更近了,手枪已然近在咫尺,‘只要拿到枪!!!’
这一刻,她想到了在首尔红灯区陪酒的妹妹,想到了被自己杀死的继父,他该死,所以她杀了他,然后踏入了暗面世界。
一个由金钱和欲望主导的世界。
只要有了那笔钱,只要有了那笔钱,她、她在意的人,就能真正的自由了!
“所以我怎么可能会输!!!”
现实世界当然不存在什么走马灯,一秒就是一秒,很少为人慢下来,女人之所以能想这么多,完全是因为她已经被路明非按在地板上,再也动弹不得了。
“只要拿到枪!!!”
她的手离那枪,只有不到20公分的距离,此刻却是无法越过的高墙,归根结底人类这种东西是有极限的,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这才是正常的人类。
女人面目狰狞泪涕横流,最终被路明非一记手刀打得昏死过去。
他又给了还在惨叫的瘦高个一记手刀,对两个惨得要死的男人小声说了声;“不要死。”
野狗野猫死在路上他管不着,但是死在自己面前,路明非就是会觉得不舒服,他留他们一命,并不是为了什么崇高的道德赞许,只是为了晚上不做恶梦。
喔,对了,从法律层面上来讲,把他们都杀了,应该是防卫过当,路明非可不会做那种傻事。
路明非让白莉莉把这三个法外狂徒绑好,收起陶瓷刀,自己把枪扔进海里,便一句话不说地回到了夏弥身边。
女孩看出了他不痛快,没再像以往那般说白烂话,而是无言地对他微笑。
这让路明非都有点佩服夏弥了,一般女孩看了这种血腥的场面,不放声表演青藏高原就算好的了,哪还能像她一样笑得出来。
“学长,我好怕!”
一瞬间她就从满脸笑容切换到了泪眼婆娑,路明非都搞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她了。
“不用怕,这不是有我吗?”
男孩将本来想安慰她的手缩了回来,他尴尬地挠了一下头,心想自己是不是和学妹走得太近了。
夏弥是他的好兄弟,喜欢的还是他的好大哥楚子航,他们在一起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他得保持距离才行。
要是有不清不楚的想法,那高低得三刀六洞,五马分尸。
但是夏弥却毫不迟疑地靠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胳膊,什么都没有说,嘴角勾起的弧度,又好似在诉说女孩的心事。
路明非被她的笑感染,沉重的内心稍微好过了一些。
生性躺平的他第一次踏足真实的世界——
生命互相伤害,残酷地竞争。
在亿万斯年中,这本来就是这颗星球上的主旋律。
人们讨厌这样的世界,所以,孔子说仁义礼智信,
幼发拉底河畔的人们尊全能的主,
就连驰骋于欧洲与北极的维京恶魔,也相信战死后会被扎儿很大的女武神们,引渡到英灵殿,过上肉奶与美酒无尽,撕杀同复生不止的美好生活。
路明非讨厌这样的世界,未被规则与条例约束,用拳头和刀枪说话的世界。
尽管文明世界的本质也是这样,当根本的利益无法得到满足(/受到侵犯),人们便会全副武装,毫不留情地发动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