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路明非?”
气垫船的燃油耗尽,巨大的发动机噪声消失了,白色的“圣殿”中,只余下了气垫中的气流泄露的声响,与那个名字的回响。
“芬格尔,师兄,薇儿你们来了啊。”
他,就存在于“神”连自己操纵的死人,都不会放进来的圣殿中。
笑得温柔致死,仿若昨日。
桂妮薇儿下意识地想要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脸,但她的手上,也是鳞片。
于是,她只能尴尬地维持着那个抬手的姿势。
“没事的薇儿,我们已经找到了这种后遗症的解决方法,”他安慰完桂妮薇儿,又转头看向楚子航,“师兄,你不是一直在找奥丁吗,它的尼伯龙根就在我们市的高架上,夏弥成为神之后,我们就去灭了它!”
“还有芬格尔,你也有必须要复仇的存在吧?”
此刻的路明非,如同得到枪支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向自己的朋友们展示。
“哪怕是神,也无法阻挡我们!”
“那杀掉神之后呢?”
楚子航的声音冰冷,甚至带着罕见的怒意 ,“杀掉其他神之后,获得了所有神的权柄后,你打算做些什么呢?”
“师兄,你别生气啊,”路明非赔着笑,跳上了气垫船,“我不是故意骗你们的,拜托你原谅我吧。”
“你打算做些什么!?”楚子航继续追问 。
“哈哈,那还用问吗?”路明非没有隐瞒自己朋友的打算,“当然是成为世界之王!”
“我们的世界上全是些令人讨厌的事,不公平的事,生产的粮食足够喂饱所有人,却有无数人饿死。战争,剥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我们的世界,未来的孩子们的世界,不应该是这样!”
“那些腐朽的老人是创造不了新世界的!只有我们才可以!和我们一起创造新世界吧!”
路明非兴高采烈地朝三人伸出手,然而却无一人回应他。
桂妮薇儿也终于察觉到了,眼前的这个他,绝对不正常,她本该早就察觉到的,可失而复得的欣喜,冲昏了她的脑袋。
芬格尔微微皱着眉头,打破了沉默,“你是想说,你要成为新世界的神吗?”
“对啊,”路明非的回答没有半点犹豫,“除了我,其他人做得到吗?!”
芬格尔缓缓地后退了半步。
“最后一个问题,”楚子航走到他旁边,小声问,“如果夏弥阻碍了你制造新世界,那你会怎么做呢?”
“我会和她好好谈谈的,师兄,你的问题好奇怪啊,夏弥怎么可能会阻碍我呢?”
“这是一个假设,一个…思想实验,如果她必须要与你为敌呢?”
楚子航从一个路明非看不到的角度,握紧了村雨·暴血。
“那没办法了,”路明非脸上满是沮丧,甚至是有些悲伤,“那,我只能杀死她了吧。”
“抱歉,”楚子航认真地说,“让你思考这种痛苦的事。”
他不再看路明非,而是看向那巨茧,“原来,这就是你眼中的路明非吗?”
巨茧的沉默震耳欲聋,而无言,即是最大的蔑视。
“师兄?你!!!”
路明非的疑问变成了惊恐,楚子航,对他斩出了致命的一刀,
“言灵,时间零!”
那奇迹般的‘咒语’这一次,却失去了效果,而最终意识到自己无法逃避死亡后,他的脸上竟挤出了难看的笑,仿佛在说——
不用自责,师兄。
村雨将‘路明非’一分为二,楚子航突然觉得眼睛很酸涩,那一定是因为平日戴隐形眼镜的时间太长,而导致的吧……
好吧,楚子航就是觉得很难过。
哪怕他知道,那不是真正的路明非。
‘路明非’的身体,掉落在地,却没有鲜血渗出,在意识远去前,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原来他不是路明非,而是……
“圣鬓构筑的人偶吗?”芬格尔蹲下来,看着那渐渐消失的白色细线,“下一次还有这种脏活的话,还是我来吧,毕竟我才是学长…… ”
楚子航对芬格尔的话不置可否,但肯定的是,如果还有下一次,他仍然会选择自己出手。
他总是太认真,太执拗,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扛。
“桂妮薇儿,你知道我们还有多长时间吗?我和芬格尔的表,不知道为什么都无法再上发条了。”
在时间错乱的尼伯龙根中,楚子航无法判断,究竟还剩多长时间。
桂妮薇儿从消失的人偶那里收回目光,看着他道:“楚学长,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足。”
“这样啊…”楚子航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希望能来得及吧。”
楚子航与芬格尔合力将巴德尔之怒,从气垫船上抬了下来,虽说要桂妮薇儿负责掩护他们。
但直到将这枚理论上来说有200万吨当量的超级武器,放到茧边,他们也没再遇到什么意外。
“由我来操作吧,”桂妮薇儿,提议道:“我想和耶梦加得做个了断。”
桂妮薇儿只用了几秒,便将巴德尔之怒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