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半夏回了一趟青丘,去到梧桐院书房,问明裕:“二哥,你可知离戎…谦的梦魇治好没?”想说离戎小狗,咽了回去,从前幼年的称呼,如今人家已经有家室,不可再如此随意称呼了。
离戎谦正好走到梧桐院门外,听见了半夏的问话,他跨步进去,大声答道:“好了!多谢你的药方!喝了半年药,终于没再犯了,唉哟,这毛病可把我折腾得不轻!”自说自话往涂山明裕旁边的凳子上一坐,背往后一靠。
半夏问:“可还有其他不适吗?”
离戎谦摇了摇头,说:“没有。”
半夏沉默退了出去,乍见翻疑梦,相悲各问年。
离戎谦想起什么,追出去喊了一声:“半夏,等等!”
半夏转头,疑惑地看着他。
谦说:“半夏,我想问有没有能让人长肉的养生方子?”
半夏说:“每个人体质不同,谁要用?”
谦说:“我夫人,她一向很清瘦,怎么着都养不胖,我想找营养方子补补。”
半夏说:“人清瘦,分很多原因和情况,一是天生体质如此,一直不胖;二是多劳多思,逐渐消减;三是消化吸收不良……我没有面诊过,不敢随意下药方。”
“好吧!谢谢!”离戎谦说完便掉头回了书房,能面诊最好,不过阿翡应该不想见半夏,虽然半夏的医术很好,算了,在轵邑城寻医馆吧。
半夏说了一句:“我二嫂金花也能诊,我不在的话你可以寻金花。”
“好。”
半夏回了杏园,突然很想快点去槐江城,快点嫁了!免得在此受刺激,我在自己家!
过了一个时辰,离戎谦离开明裕的书房,去杏园寻半夏,隔着花窗说话。
“半夏!”
“嗯?”半夏从秋千架上扭过头看他。
离戎谦说:“我有事想问。”
半夏站了起来,走到花窗前,“你问。”
“你想不想回访一下你研发的药水的使用者感受?”
半夏摇了摇头,那药如何,早已经用狐妖测试记录过了,眼睛有点红,明明自己都已经要释怀了,治好了他的梦魇,准备要原谅自己了,他还追击至此。
“你给我喝的药水,有没有解药?”
半夏说:“目前没有。你是想要解药吗?是不是有什么不适反应?”
“不是,只是问问,没有就算了,不用特意寻。”
半夏有点崩溃,心脏颤抖着,泪水即将决堤,她哽咽着大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不该没经过你同意给你喝毒药,我……”半夏说不下去了,蹲到地上哭了起来,为此她已经自责了很久了,可是已经做过的事,该怎么弥补?
离戎谦着急地将头探入海棠花窗,伸着头看她抱膝哭泣,她从来不曾如此,他说:“半夏!你别哭!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
“我的记忆全都在,只是没有了丰富的情感而已,脑海里就像褪色的黑白画。浏览记忆我知道我曾经一定很重视你才会那样。”
“我知道你是怕耽误我更长时间,希望我能没有痛苦地走出来,才给我喝药水的,也是我自己接过来喝的,是我自愿的,不是你逼我。”
“我如今很知足,妻子贤惠能干,待我温柔体贴,即便现在给我喝了解药,我也不会再眷恋过往了,我会珍惜当下。”
“我今日同你说出来,是希望你能不要自责,希望你也能幸福。姻亲虽然无份,可是我们多年狐朋狗友的友谊还在,不是吗?”
离戎小狗扒着花窗嚷道:“喂!涂山狐狸!你别哭了!”
“涂山狐狸!”
“狐狸!”
听到这声声“狐狸”,半夏蹲在地上,破涕为笑,仰头望他,有哀伤,有愁苦,有不舍,有祝福,情感很复杂。
如果你不是曋家表姑的儿子,如果你不是离戎氏的未来族长,我们……唉!没有如果。唉!我怎么又摇摆了!是他太好。
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
半夏站起来说:“如今是不能进我的院子了吗?进来喝杯茶。”
离戎谦这才从正门走了进来,半夏从铁皮茶盒里拿出茉莉花茶,放进热水壶里,冲泡了一壶,倒了两杯。
离戎谦坐在庭院石桌子边,半夏坐在杏花树下的秋千架上,隔着两米远。
半夏说:“真的很对不起你。也许有办法解,只是我现在没有解法,我会去寻,若能寻到,给你,你自己决定用还是不用。”
离戎谦说:“寻不到就寻不到,不必为难,目前那已经不是要紧事了。”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满打满算已经十年不曾在杏园对坐着喝茶说话了,格外珍惜这失而复得的片刻,我为何那么后知后觉?
唉!爹娘生孩子都不公平,也不知道生我时在干嘛,为何大姐和四弟那么敏锐,早慧,我却如木头般,三百岁才情窦初开。
半夏沉默,离戎谦问:“你,这些年可还好?”
半夏点了点头。
“有心仪之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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