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对此也有些不赞同,即便是他再喜欢采青,平日里也多是偏袒她,可流云的事儿他还真做不了主。
但看着最疼爱的小女儿布灵布灵闪动着期待的眼神,他还是决定厚着脸皮试试。
流云一看他瞅过来就知道这人没憋好屁,把弄着珠串的手一顿,只一下,眸色沉沉,没接话,转而说了句,
“爹,我有事儿跟您商量,咱们去书房聊聊”。
她早就想单干了,只是没机会提出来,现在么。
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父女俩刚坐下,流云就单刀直入,
“爹,我十岁开始跟着你在贸易行干,可是一毛分红没见过,贡献是大大的,现在你要你那个小女儿插进去,我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吧”。
带着询问的肯定句,可以说不是很客气,她的语气也绝对称不上好,脸色也不咋的。
沈渊被女儿带进来,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被这一连串的疑似指责给砸懵了,随即将她的话仔细在脑中回旋一圈,猛然间发现人家说的都是大实话,大饼脸一下就升温了。
跟着就是意思意思咳嗽两声,磕磕绊绊的说,“自然了,即便是你没跟着爹一起做事,身为沈家大小姐,也是有你说话的份儿的”。
流云撇撇嘴,瞪着眼睛看着他,眼里明晃晃的俩字儿:不信。
话说得再漂亮,还不是会让他宝贝小女儿进去,过分的是还妄想症大犯特犯,想要扒拉着她亲自上手带,做梦呢!
呸!
“我最近看上一个项目,没启动资金,爹你给出!”,这可不是商量,是通知,她等着这个时机很久了,带着资金彻底脱离沈家队伍单飞,做一支只属于自己的秘密商路。
话音一落,沈渊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这是要抛弃他的节奏?以往她想要投资什么都是自己取钱让他签字画押完事儿的,什么时候像现在一样这般郑重其事的给他特意提过?
沈渊放下手里的茶盏,再没法儿保持镇定,脸上的笑意是肉眼可见的消散,抬头盯着对面的小倔驴看了又看,最终也只能在她清亮的双眸中捕捉到一个意思。
她是认真的。
深渊回过味来差点气笑了,不是,就因为他要让小女儿进商行?
“这……怎么说她也是你妹妹啊,你这……”样让你爹很难做啊。
只可惜后边的话没能说出来就被流云打断了,脸上是一丝笑意都没有,说出的话跟冰渣子似的:
“爹,我可是给你白白干了很多年,可最终商行继承人可没我的份儿”。
咋滴,摁着她给他白干活,积累的资本也只会给那个歪屁股的沈流年,至于她?最多一份嫁妆丢出去完事儿,现在更来劲儿了,想让她奶着个她娘情敌的女儿。
当她泥捏的不成?
流云的话不是很好听,说出来是半点不顾及别人死活,反正她爹的一张脸红黄蓝绿来回变换精彩得很,跟西洋油画儿似的,随后更是沉着脸也不说话,只一味盯着某个方向状似思考。
对此,她是半点不怵,也不急,就默默喝着茶,静悄悄的等着他慢慢想通,正好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午后阳光透过纱窗洒在身上,罩着她整个人都暖暖的。
深渊到底除了男女之事上,其它还挺靠谱,并不拖沓,干净利落的答应了她。
一小时后。
流云笑得牙不见眼的带着一个盒子出来,整个灵魂都激动得在颤抖!
她十岁就急吼吼的跟着他四处闯荡,卯足劲儿的奉献自己的脑袋瓜子,为的可不是一份儿嫁妆被打发走。
只是她没想到渣爹这次这样大方,给她划拉的资产几乎是照着正常人家儿子分家时的比例给的。
哦豁!
非一般的兴奋感让她走起路来飘飘荡荡,一时间差点同手同脚,直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梦里都还在持续。
其实。
流云是知道的,自己很不甘心,尤其越长大之后,就越不甘心!凭什么同样是沈家的孩子,她却没有继承权?
就因为她是女儿身?
倒不是贪恋那点子家产,主要是不舒服,打从心底里对这种观念不舒服,即便在所有人看来都是正常的。
……
这件事拍板定下,自此以后,流云再也没去过沈氏贸易行,而是成天的飞进飞出不见人影儿,脚底生风的全年无休,除了她老娘是谁都不能让她停下脚步。
扛着个小箱子,不是在谈合作的路上就是在签合约的茶房。
当然了,整个沈家,除了沈渊心腹,以及秦玉茹,哪怕是沈流年,都不知道那日父女俩分割了啥,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左右之前她也喜欢往外跑。
至于外边的人,那就更不知道她了,她反正是从来不正面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