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王妃被两人已经弄得有些麻木,一进门就是胶体状态,现在只是出去会儿就这般小心,当真是让她嫉妒都嫉妒不起来。
凉亭是真的凉亭,三面环竹,另一面是墙,满壁竟是雕刻了数不清的腊梅,未上色,同这里的整体造景布局并不相通,有些格格不入。
“这是王爷来了之后雕的”,丁王妃伸手摸了一下墙面,继续解释:
“王爷的心上人喜欢此花,他便到了任何地方常驻时都会随身带上一柄小刀,进而雕刻成画”。
她转过身,停顿了一下,又说:“元夫人可有喜欢的花?”。
“……”,这让她怎么说。
飞燕淡淡的瞥一眼她,走到亭子里坐下,视线也一同切换到眼前的小片竹林上。
“孤什么花都喜欢”,这话不是敷衍,她对任何花都谈不上偏爱,当然也不讨厌就是了。
丁王妃听到后一愣,转而喃喃了一句什么,飞燕没听清,也不是很感兴趣。
对于康王,他们之间在她看在仅存的牵扯就是她当初的小金库,走的时候也没带走,不知道还在不在。
那是她正儿八经的血汗钱,同现在刘骜让她管着的私库是不同的。
至于其它,她从来也没承诺过对方什么,更没有回应过他什么,她当时夹在他们母子之间求生存,没有选择的承受着他单方面给的东西,后来他好不容易给了她其它路。
而她的选择也是坚定的,所以,真要说起来,她应该从未给过他希望。
所以也不清楚对方为何如此执着,约莫是得不到吧,所以骚动。
两人坐了就一会儿的功夫刘骜就过来了,在那之前,丁王妃跟她说了最后一句话:
“元夫人,我有个孩子,他很乖巧,也祝愿您能早日拥有自己的孩子”。
飞燕身形微不可见的僵了一瞬,最后扫了她一眼:“那孤也祝愿你的孩子能平安喜乐,健康成长”。
话音刚落就见刘骜自拐角处立着等她,飞燕迎面走去,第一次无所顾忌的投入他怀里:
“回去吧,有些饿了”。
刘骜垂下头摸摸她,两人相携离开的时候,刘骜不经意间瞥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人。
丁王妃像是被冰冷的蛇盯了一眼,浑身犯凉。
母亲将孩子牢牢把持着不让她照顾,更是仅仅一岁她便开始培养欣儿,她心疼的同时也觉得奇怪。
暗自深入查看,并趁着在平都公主府中时试探一番,才终于确定了一个消息,也明白了母亲为何那般心急的要一个周岁不满的孩子成才。
陛下并无子嗣,且同元夫人这般势头,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异腹子,如若元夫人没能有个一子半女,大汉可不得从小宗里挑选吗。
而同她们唯一有竞争之力的中山王却质资平庸,且同样没有孩子。
可她并不想自己的孩子成为母亲争权夺利的工具,还在吃奶的年纪就要被迫同母亲分离,开启不停学习的路。
当然,也有一点是因为她对赵飞燕并不讨厌。
所以才出言提醒,希望她能早些发现,实在不行抱养一个也成,总好过未来没个倚靠。
~
回程的路似乎有些远,飞燕整个人都焉啦吧唧的,刘骜给她投喂也是不咸不淡的接收。
突然脑子被敲了一下,她抬头看去,并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呆头呆脑的,那女人同你说了什么?也值当你这样魂不守舍”。
飞燕依旧懒散的靠着他:“说风景不错,让我多看两眼,还有一些女人家的话题”。
“另外,我只是有些累了,今日早早被你逮起来”,看向他的眼神颇为幽怨。
你个罪魁祸首。
刘骜笑着揽紧她:“那回去陪你睡觉?”。
“……”,这话怎么听着不大对劲!
接下来的气氛有些缓和,好像之前的沉默都不存在一样。
可是真如何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而已。
……
那日不知道刘家两兄弟都谈了些什么,刘康留在了宫里继续养病,且奇怪的是还越来越好了。
短短两月的时间,对方竟然从频死恢复到了曾经那般翩翩佳公子模样。
也是奇迹了。
这天一大早的,刘骜将飞燕拽起来朝着长信宫中走去:“今日定陶太后携同康弟离开汉宫”。
被迫醒来有些迷迷瞪瞪的飞燕:“……明白了”,会来向她们辞别。
不过也是奇怪,飞燕满目怀疑的瞅着刘骜,这男人什么时候这样大方了。
她其实不出席也可以的啊,反正太后也在。
……
短暂的辞别宴结束后,两人站在城墙上注视着车队离开。
彼时的飞燕手里正笑眯眯的抱着一个小包裹,很自然的完全忽视刘骜眼里杀过来的冷光。
半个时辰前:
不一样的小凉亭中,刘康手里提着个被裹得溜圆的东西,温柔含笑着看向她:
“这是你的东西,你忘记拿了,我给你送来”。
猜测成真后,飞燕的眼睛立马就亮堂堂的,嘴上说着:“这怎么好意思”,然后稳稳当当的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