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明玉躺在自家院子里的摇椅上一晃一晃的。
今日她是在回宫路的岔道口被放下的,之后便带着叶嬷嬷她们自行回家,而对于康熙的突然抽风她也是随后便忘了。
珠珠在一旁小声嘀咕了一路也还是一头雾水,现在只剩下自己人了自然是有什么便提什么:“格格,皇上这是顺带送您回家吗?”,可也没送到底啊。
明玉不防她冷不丁问出这么一句,扭头同她瞪着大白眼对视,仿若两只纯种傻帽,凑不出一个有情商的脑子。
叶嬷嬷冷眼瞧着,怎么都不对劲儿,只是到底万岁爷态度不明,有些关注,却不多,全然一副可有可无的姿态,想来是她想多了吧。
泡沫沉默着思考,同她想到了一块儿去,不过她虽也察觉出不对,但却更偏向于万岁爷这是看在老王爷的面子上给格格几分体面,事情又牵出了十阿哥,皇上这般作也有那么说得过去。
泡珠见没人搭理也不脑,反正都习惯了,便又自顾自的说:“应该就是顺路”。
“······”,叶嬷嬷给了个眼神,泡沫领着她出去了。
“格格,咱们休息吧,都这样晚了,白日里同福晋侧福晋她们说了许久,又同老王爷聊了一下午,想来也累了”。
明玉起身由着叶嬷嬷给她宽衣,突然回想到午后同外祖父说的那些话:
午后回来的明玉直接便去了老王爷的书房,被拽着下棋的时候,岳乐像是随口一问:
“可知道万岁爷今日为何去了八贝勒府?”。
明玉很干脆的摇头:“不知道”,说完又眼神期待的看向岳乐,“您知道?”。
岳乐摸着白花花的胡须,同款摇头:“我也不知道”。
“······”,明玉很干脆的保持了沉默。
又听到他问:“那你可知道今日万岁爷为何送你回来?”。
明玉想也没想反口:“青天白日的外祖父你做的什么梦,人家是回宫,什么送不送的,我的小轿子吊在他尾巴后边同路而已”。
岳乐这下是真乐了:“嘿!你看得还挺清楚”。
明玉翻着白眼:“这很难吗?皇上本也不大可能会把两个小丫头间的斗法看在眼里,我刚开始就没想着他能给我断案,
而且事情还参和了十阿哥,他不想自己儿子被卷进去遭人议论,结果更加轻拿轻放了,便是有些厌了那马尔泰若曦也不大可能会计较,
至于我,可能是觉着我是受害者,有些不太好意思,看在您的脸皮上才在走的时候喊上一嗓子,算是朝大家摆明态度”。
说得理直气壮,但其实她也是快到家的时候想到这点的,觉得很有道理。
岳乐又摸着胡子,赞同的点头,随后又摇头,以他对那位的了解,他脸皮厚得很,他会不好意思?
且又唯我独尊,乾纲独断的,当年骜拜在的时候都没见他多给几分面子,说不忍就不忍,更何况现在。
别说他这小孙女受了委屈,便是他本人受了委屈,对方都不定会为他着想。
不过他也想不透其中缘由,只能跟着和稀泥:“······你说得对”,随即又问道:“那个马尔泰家的,你预备怎么办?”。
明玉指腹一紧,磨着后槽牙不说话,岳乐瞧着她这副模样就知道了个大概,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八贝勒呢?”。
明玉鼻子皱了皱,眼里的不喜都快溢出来了:“柔奸成性,想学太子的温润却不如人家矜贵,想学皇上的仁和却没人家御下的手段,算是个四不像”。
“且我还发现,这人内里自卑怯懦,又敏感多疑小心眼,全然没有半分储君该有的气度与能力,实在不堪”。
岳乐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这么糟糕?”,而且他怎么发现小孙女比之前更讨厌这位了呢?
明玉很认真,很严肃的重重点头,肯定道:“对”,然后很自然的拽过老王爷稀稀拉拉的胡子,说:“老头,咱们不但不能上他的贼船,还得离他八丈远”。
岳.老头.乐:“······好,我随后就办,得了,你回去收拾收拾也去见见你外祖母,她们也想你了”。
明玉起身出门,顺带着捞走了他桌上的绿豆糕。
······
“格格,好了”。
明玉回神,看着镜面被卸得光秃秃的自己,叹息一声后手脚并用爬到床中央,抱着枕头沉沉睡去。
叶嬷嬷着人进来守夜便也回房去了,只是到了门口却见到泡沫在那等着:“这样晚了,可是有何事?”
泡沫同她进屋后说道:“我回去睡不着,想着白日里的事,我怎么越想越觉着不对呢?”。
叶嬷嬷又何尝不是:“行了,真有什么格格也自有决断,咱们听着便是”。
听到这话,泡沫更慌了,着急的说:
“格格断什么断?您又不是不知道格格自小没了母亲,老王爷都是把她当儿子教养,况且我不信你没察觉,格格在男女之事上好像天生缺根筋,只要人家不明着来,便是撩拨出天际了她也不会接收到”。
“更别说……更别说万岁爷还只是这般暗戳戳的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