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比天高墨兰,灿如骄阳牡丹。
这是盛家老爹对她的评价,可即便如此,却就是让他异常喜爱,哪怕是妾室所出,依然越过诸位姐姐妹妹们,得以前院教养。
“小娘~我回来了”。
林噙霜丢开修剪花枝的钳子起身:“我儿回来了,今日在你爹那里都学了些什么啊”。
墨兰一身嫣红,头戴白玉珠钗,小远山黛的眉眼精致如画,背着光漫步走来,愣是叫屋内瞧惯了的一众人好一阵晃神。
她将手里的暖炉递给下边人,轻解斗篷,“左不过就那些东西,反正大哥哥能学的,我也能够着,也没什么特别”。
雪娘每回见到墨兰都要把嘴笑烂,彷佛一眼瞧见了光明灿烂的未来,死心塌地得恨不能把人揣怀里暖着。
眼下急吼吼上前为其斟茶:“主君这是疼姑娘呢,这放眼整个盛家,何人有这待遇啊,也就两位哥儿了”。
这倒是不假,为着这件事,正院里好一阵的闹腾来着,偏生墨兰自出生开始便得盛宏特殊照料,大娘子把眼珠子瞪出眼眶了也没啥用。
林噙霜越听越开怀,笑意逐渐加深:“哎呀我墨儿啊,生得这般钟林毓秀,更是聪慧伶俐,岂是大娘子那个蠢妇生的可比”。
“来日我儿长成,便更是能压得她们院死死的,嫁得盛家女儿中的最高门”。
说到这个,雪娘便笑着附和:“可不是嘛小娘,即便老太太出马了,还不是只定了个伯爵府,那汴京城啊,高门大户都扎堆了的,一块砖下去,伯爵府不知能砸倒多少”。
“哼!就这那头还显摆得不行呢”。
老调常谈的,直听得墨兰打瞌睡:“小娘,我好困啊,去睡会儿”。
高谈阔论畅想未来的两人立马打住:“是是是,去吧啊~”。
又对着云栽二露种二人叮嘱:“仔细照顾好姑娘”。
“是,小娘~”。
待到厅里就剩主仆二人后,雪娘才凑近道:“小娘,前头冬荣给递了消息,说是老爷并不很满意这门亲事,只老太太同大姑娘乐意,这才松了口”。
这倒是不奇怪,盛宏最在意的就是孩子,更是一向看不惯老太太的装模做样,日常都得怼上两句。
闲聊时她也听了一耳朵,便说是他叫人打听过了,那一大家子的复杂得很,自然是不想大姑娘趟这趟水。
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是有女万事足的,“那些个人呐,就是眼皮子浅,听了伯爵府就一个劲儿往上撞”。
“不过这说来也是怪了,大姑娘自幼先是在主君底下教养的,也是后来忙了才叫挪去老太太那儿,怎的偏生她就更听那位老妖婆的话呢”。
雪娘撇撇嘴:“不怎么懂事那会儿,大姑娘嘴里就是三句不离勇毅侯府独女的,可不是就敬得很了吗,连着自家亲娘的话都是过耳不过心的”。
林噙霜笑道:“罢了,左右同咱们无关,这盛家的孩子啊,大姑娘老太太样,大公子半是主君状,半是也随了那老太,五姑娘呢又那个蠢笨的翻版,千奇百怪得很呐~”。
雪娘可谓极为赞同了:“可不是,不过,这还有个透明的呢,也是跟她娘一般的温吞无用”。
话到这里,两人同时顿了顿,齐刷刷盯着某处,俩人愣了好一下。
墨兰抱着米渣站在帘下,睡眼朦胧的要睡不睡,“小娘,你们在说卫小娘和小六吗?”。
被女儿偷听说人坏话,怎么都是有些尴尬的,林噙霜正要把话题岔开,却见墨兰哒哒哒跑来,一屁股跳到她怀里,打着哈欠的开始吐槽。
“小娘,那日我见小六穿的衣裳很是单薄,这都寒冬腊月了,可她身上的竟还是夏日单衣,冻得瑟瑟发抖,我无聊跟上去瞧了一下”。
“回来时瞅见了一个年轻女子,就在角门处,我瞧见卫小娘身边的小蝶,她给了那人一包东西,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墨兰说着说着的声音低了下去,直到最后彻底消了音。
竖着耳朵的林噙霜:“······”。
还有呢?
瞥一眼怀里,发现女儿已经红扑扑着小脸睡着了,边上的雪娘看过来,俩人狠狠对视上。
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兴奋。
把墨兰放下后,林噙霜马不停蹄拽过她:“去查!正愁拿不住那头的把柄呢,这就递上来了”。
盛宏是个宠妾敬妻的,历来虽说不会短了她什么,可权力也是半分不给的,此次还是正院忙着办婚礼,这才有了家里对牌。
正打算趁着这会儿的功夫好好把那头料理了,最好是把孩子弄下来,眼下看来得改变策略了。
雪娘秒懂:“小娘放心,我立马让我男人去盯着,必不让小娘失望的”。
末了又问:“只是这那头的分例,可要按之前说的扣着?”。
林噙霜沉默片刻,道:“先停一段时间,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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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七,大寒。
卯时正刻,积雪未化,注意添衣的盛宏正在发飙:“让他滚蛋!”。
“什么玩意儿是,敢跟我来这套,定好的是谁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