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央处,跪着一抹衣着素净的身影,甄嬛如今正懵逼着,她是不能生的啊!
怎么就怀孕了?
莫不是有人算计?
可后宫都知道她如今的情况,毁了容又从未成承宠,谁会有功夫算计她?
恐怕整个后宫都没几个正眼瞧她的人吧。
不过她自己心虚,回想起当初卫临也并未一竿子彻底打死,怀孕的几率并不是绝对没有的。
而且这个时间点太巧合了,她才同果贝勒鸾凤颠倒不知天地为何物完,这就有了。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八成被果贝勒给坑了,叫他别射别射以保万全他非不听,嘴上宝贝心肝嬛儿喊得她腿都合不拢。
如今好了,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进去。
华贵妃恨不能生撕了她,“哼!给本宫等着!”。
威胁完她才出门迎接,“臣妾参见皇上”。
也同余莺儿问了好,礼貌得模范标杆一样。
时隔许久再得如此近距离同皇上会见,甄嬛有一瞬极不真实的恍惚感,如同隔世一般。
如今她容色不在,竟是有些狼狈慌乱的垂下眼,尽管对方并未看她。
华贵妃再如何修饰也有些粗神经,张口就来:
“启禀皇上,今日臣妾有些无聊,便召了甄氏过来舞上一二,不想才至一半,这人便直接倒了下去,臣妾原以为是累的,宣了太医”。
“结果人家~不是身子娇弱累倒的,是有了身孕,臣妾察觉事态不对,这才叫人禀了皇上”。
满后宫谁不知道,这乾清宫的雨露都朝着承乾宫洒了,别的地儿都久旱成灾裂成块儿了,哪就还能冒出小树苗来。
甄嬛尽管脑子有些乱线,但秉承着骨子里头没理也要争三分的性子。
嘴巴一张一合还是开口,“启禀皇上,华贵妃娘娘所言嫔妾实不敢认,且不论嫔妾如今貌若无盐赛无艳,何人能看得上”。
“便单论嫔妾曾无意中得知自身已然被不知何人绝了孕息,要想开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传来太医为嫔妾诊治”。
一通颇为铿锵的解释,说得她自己都差点信了自己的清白。
华贵妃脸色绿绿的,又听甄嬛一副脆弱易折的模样继续道:
“嫔妾不知哪里招惹了华贵妃娘娘,嫔妾自问入宫以来一直和睦后嫔,待您更是恭谨”。
“可您每每不但言语行为上多加苛责,温宜公主周岁宴后更是羞辱加倍,这些嫔妾都能忍下,包括……您当初吩咐周公公于千鲤池想要夺了嫔妾的命”。
“如今,嫔妾已低到了尘埃里,华贵妃娘娘便还是不肯放过吗?”。
华贵妃被她噼里啪啦说得脑袋都晕乎乎的,本来就不利索的嘴巴更不利索了。
而且还被成功带偏,“你……胡说八道!本宫何时要周宁海推你下千鲤池了?”。
甄嬛唇角勾起一抹松快,语气愈发平静,“娘娘身居高位,所言所行皆有理,嫔妾百口莫辩,只希望今日不要受了这不白之冤”。
“毕竟……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可不嘛。
灭九族的大罪。
甄嬛知道得门清,只是爽的时候却是不管不顾,脑海里家人的影子都没闪动一下。
或许在她看来,自己的众星拱月是理所当然,别人的无条件无底线牺牲也是理所当然。
这其中,包括她所谓的,亲族。
华贵妃一时更找不到话来反驳,彻底被带到了万丈深沟里。
扭头蹲下,“皇上~臣妾没有,皇上莫要轻信了这贱人”。
“臣妾侍奉您多年,又岂是那等狠心毒辣之人”。
这小可怜样的蠢样,余莺儿都没眼看,“华贵妃,你跑题了”。
华贵妃一听愣住,随即眼角朝上一抹,“甄氏!如今说的是你私德败坏之罪,如何东拉西扯,可是心虚!”。
甄嬛垂着的眼底划过一抹暗色,语气依旧淡然,“嫔妾并无此心,究竟是何人心虚,自有天道公惩,嫔妾每句话都无愧于天地”。
“嫔妾曾由太医院卫太医多番检查,定然是不会有误,如果皇上不信嫔妾,嫔妾希望能同卫太医对质”。
“或者……可以另宣太医过来为嫔妾诊脉,嫔妾听从皇上安排~嫔妾不求皇上怜惜,但求皇上能为自己考虑,嫔妾身为皇上后嫔,若是担下此等罪名,那必会于圣颜有所损害,请皇上三思”。
甄嬛其实在赌,赌一点自己被人陷害的可能,而且也想着即便是真的,那也要能脏一个是一个。
比如。
叫她悄无声息绝孕的人,后宫有这样的人存在,没闹出来还好,闹出来了,皇上不会不管。
再比如。
当初想要她命的叫她堕水的华贵妃,她如此在意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形象,便是没有惩罚,也叫她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华贵妃的脸彻底绿了,“好你个巧言令辨的贱人,此等恶心的事如何能多叫人知道”。
余莺儿听到这儿也没了兴致,胤禛也就陪她出来溜一圈,见她这样便跟着没了耐心。
“苏培盛!”。
“甄氏,禁足永和宫”,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