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穿好鞋袜,絮儿连忙冲到外头寻找李辞。
来至小花园,见李辞正举着石哑铃,呼呼地吐息,额头满是汗珠子,显出勃发健壮的精神。
絮儿这才放慢步子,拍着心口走去。
“王爷,你没死啊。”
李辞放下哑铃笑了笑,“暂时没死。”
絮儿见他还有精神打趣,料定尚未受到伤害,一颗心终于放下,忽然感觉浑身无力只好瘫坐在地。
李辞觉察她行为古怪,便轻提裤腿蹲下看她,“谁说我要死了么?”
絮儿长呼一口气,“金枝可能要杀你。”
李辞毫不意外,他对金枝一直保持警惕。但絮儿的担忧是那么温柔,使他贪恋。
他想要更多关怀,便捂着心口一阵咳嗽。
唬得絮儿一惊,连忙替他抚着心窝,“怎么好端端的咳起来,是不是金枝给你吃了什么?还是用了什么?”
见她急得满头汗水,眉间皱得紧紧的,声音也跟着颤抖,李辞心里适才舒坦了些。
贪财的人拥有多少财富都嫌少。他是贪爱的人,拥有多少爱都不觉得多。
李辞蹙眉轻哼一声,“不打紧,只是旧疾复发。”
旧疾?
絮儿想,他不是没病么,怎么还有旧疾?
“什么时候染上的病症,怎么不和我说?不顾伤病上强度,伤了身子可怎么好?”
絮儿噼里啪啦一通数落,李辞感觉心里叮铃咣当掉下好些糖,是甜的。
他眸光轻摇,盯着她红粉的腮笑了下,“那年火场吸了太多灰,偶尔也会咳嗽两声,不打紧。”
看他像是没有大碍,絮儿仍是气恼,“那也要和我说呀,我可是你师傅。”
隐瞒身体情况强行增大运动难度,伤了身体回头再把健身教练告了,这种事社会新闻里面播过。
李辞对她公事公办的态度颇为不悦,一下子按住她的手贴到心怀里。
“师傅可不会担心我被谁杀。”他的声音很冷,心口却很热。
絮儿想从他怀里抽开手,不料却被按得更紧,一时脸红得紧,心也跳得急。
她高声反驳,“师傅指望你光耀门楣,将本门武学发扬光大,当然担心你的安危。”
李辞忽地松开手,眸色一闪,知道她在撒谎。絮儿说谎前习惯先眨巴两下眼睛,他早已洞穿。
径自转到健身台准备练习卷腹,刚躺下就说:“师傅,劳烦你过来给我压腿。”
见他专心健身之事,絮儿收起疑惑跑去撑住他的膝盖。
李辞散漫地笑,“师傅,抱紧些。”
絮儿翻了翻眼皮,双手用力收了收。李辞抱着脑袋快速起身,起一次凑到絮儿脸畔说一句:
“给你在外看了宅子。”
“三进的院落。”
“预备买五十个人伺候。”
“只等你去看过。”
“家里喜欢的物件你尽管拿去。”
“喜欢的人也带去。”
“好不好?”
絮儿感觉他是故意的,故意在这样性命攸关的时候说起分别的事情。
在她心肠最柔软的时候刻意展示他的体贴,无异于趁火打劫,是种无赖行径。
待这一组卷腹做完,絮儿立刻撒了手。“横竖是你花钱,我当然好咯。”
李辞勾唇浅笑,一面擦着汗一面转到她跟前说,“毕竟咱们好过一场,好聚好散,不能叫人说我亏待女人。”
絮儿对好过一场这个事实存疑。毕竟这些日子李辞一直没在房里歇息。他们两人始终没有肌肤之亲。
连亲都还没亲过,哪里能算好一场?
絮儿思忖片刻,给李辞递上一杯自制的电解质水,转而说起正事,“金枝那丫头有些古怪。回家之前把她攒的宝贝都给了我,被人打了偏说是自己摔的。”
李辞向来对这些丫头的事情不上心,是因为絮儿关心他才略加留意。
他接过水仰面喝着,絮儿瞧见他凸出的喉结滚了滚,像是滚到她的心里去了。
一时,就有些燥热。
李辞垂眸见她眼波流彩,像是情欲在打转,索性偏下头去看她的眼睛,势必勾出她的滔天欲念不可。
虽如是,嘴里蹦出来的话倒很是正经,“那丫头必然是古怪。你能指望孟望春给我送什么?”
说得絮儿一霎心虚,别眼咕哝道:“我不也是他送来的?”
那声音细细的,掩盖在萧瑟的寒风里,几乎听不清。
李辞就能听清,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感应。
盯着她微红的唇,李辞也感一股躁动。那莫名的冲动从腹下陡然蹿升,冲得浑身血脉乱涌。
他咽了咽喉头,“你不一样。”
絮儿抬头看他,“所以当初你也认为我是来杀你的?”
李辞背身笑了两声,转回一张肃穆的脸,“嗯。”
絮儿抬起拳头就往他身上砸,砸在他胳膊上只听见咚咚的闷响。
乖乖,李辞什么时候把肱二头肌练得这么大了?
定睛细看,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愈发好看了。
脸颊不似从前瘦削,气色好了许多,尽管五官仍是冷肃凌厉,却增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