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毫不意外霍文贤这个做法,像他这种不常出来上街,即便是出来也是处理正事的性子,身边总是不缺人跟着。
他身上没带银子,霍武肯定是不缺的。
霍武很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拿了十两银子给自家大人。
他都懒得问价钱多少了,就把十两银子都给了对方。
老人家眼睛一亮,其实两串冰糖葫芦也就二十文,根本不值十两银子,十两银子都够一户人家生活好几个月了。
“这...这我找不开啊。”老人家拿着这十两银子,无意识的把银子翻来覆去的看。
要说不心动,肯定是假的,这世上无人不喜欢银子,但喜欢归喜欢,二十文的东西却拿了十两银子,这个他自己拿着都觉得烫手。
被赵宣塞了一口冰糖葫芦的霍文贤,碍于涵养,他不好吐出来,只能咬下来,细嚼慢咽。
这冰糖葫芦上面那一层红色糖,就像是给五个串上去的山楂包裹了一层严严实实的糖衣,这种瞬间就能蔓延整个嘴巴里的糖味,让霍文贤很是不适。
因为常年吃药的缘故,大夫都会建议他,不要吃辛辣,重口味的东西。
冰糖葫芦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新鲜的食物了,他从未如此清楚地感觉到冰糖葫芦这个东西的精髓,原来就在于...甜。
赵宣选的又是山楂味的,外面全是糖,咬开山楂,里面就是酸的,这酸酸甜甜的味道,让他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他面对老人家无措的眼神,神情平静,语气淡淡,“不用找了。”
老人家无措的看来看去,还不等他做出反应,赵宣和霍文贤两人就已经并肩往前走了。
七月正是京城最热闹的时期,因为这个月份特殊,所谓七夕也就过去了几日,但节日的那种热闹气息似乎还在。
整个京城各个主街都张灯结彩,就连出街来看灯的少年少女也有不少。
古代与现代不同,即便是定亲男女上街,两人之间也是需要隔着一些距离,有些为了气氛不尴尬,更是会拉着熟悉的人一起陪伴。
比如关系不错的兄弟姐妹,因此年轻男女上街,总是好几人一起。
赵宣和霍文贤两人光是外表长相自是没得挑,霍武出来给了霍文贤一袋银子,自己就隐身下去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主街这边,最是常见的就是放河灯,但普遍都是女子放,男子或是陪伴,或是站在不远处,等她们放完。
赵宣不是女子也不信那些许愿放河灯,可以被天上的神仙看到这样的荒唐说法,他以前就是神,神是各司其职,但也不是凡人许什么愿望都会实现的。
大部分的人一辈子早在司命星君的命簿上写的一清二楚,若非特殊情况,几乎就是按照上面的走完一辈子。
若是没有赵宣的介入,楚歌的每一世历劫都是以悲惨收场。
而赵宣之所以能够改变楚歌每一世的命格和既定走向,就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在司命星君的名簿上。
他双手放在石桥上,姿势慵懒的往前倾,他之前穿的都是霍文贤的衣服,反正他身高和霍文贤一样,两人都能穿。
后来,霍文贤可能意识到了他们两人这样混着穿不合适,因为...可能昨天赵宣才穿过,洗了,晒干,霍文贤第二天就穿到自己身上了。
本来是他自己的衣服,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穿来穿去,霍文贤每次穿到自己身上,似乎都会隐约闻到一些来自赵宣身上的气息。
香味,淡淡的。
霍文贤因为那一身衣服的缘故,当天晚上做了一个荒唐的梦,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清心寡欲的,而那个梦,让他至今都感觉梦里的每个细节都难以忘记。
他记得少年一如他最开始看到的那样,上一刻还趴在棺材盖上,下一刻突然就当着他的面变成人。
偏偏对方还...没穿衣服,白皙好看的锁骨,吸睛,又令人心痒难耐!
“霍文贤,你为什么一次让人给我做了五件,内外都是红色的衣服?就连裤子都是红色?”赵宣把最后一个冰糖葫芦咬下来,一脸满足,笑容灿烂。
霍文贤目光微动,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某只小狐狸的本体就是一身红色的,尤其是当初那红色的狐狸毛被削了一截,当时他以为对方是在撒娇,现在想来,怕是在骂人。
越是与如今已成人的赵宣相处,霍文贤越是觉得自己以前对赵宣的定义实在是...荒唐!
他没说话,但赵宣咽下最后一个山楂,低头扯了扯自己身上红色的袖袍,“你给我一次性全选红色的,该不会是觉得我是红毛狐狸,就应该穿红色的吧?”
被说中的霍文贤,“......”
他沉默的别开眼,赵宣手中的冰糖葫芦都吃完了,他才吃了两个,现在咬下第三个,表情看着淡然,实际上,这个东西实在是不符合他的胃口。
不符合也就罢了,酸酸甜甜的,让他感觉口味着实一言难尽。
“好吃吗?”赵宣侧过身,大半个身子都倚靠着石桥栏杆,单手手肘撑在栏杆处,漂亮的狐狸眼望过去时,唇角轻扬,少年面容清雅,张扬且好看的不可思议。
霍文贤正想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