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
赵宣面对楚歌的笃定,没有正面回答,嗤的一声笑了。
“你不是天道吗?天道不该以公平公正行事吗?能说说为什么吗?为什么天族对错只凭己心,为什么神界就能凌驾于妖魔族之上,想杀谁就杀谁!”
赵宣很想问这世间对错究竟如何分辨?
难道只是因为出身妖魔族,就生而有罪吗?
真是如此,那何为对何为错?
从前在下界,他不是没有遇到过异样的眼光,只是当时他不在意别人的想法。
如今他已然不在意,可天界如此行事,着实嚣张。
“我是魅魔,可我也有名有姓,不是吗?魔神从来都是你们冠到我头上的,无论是未来的魔君,还是统领魔界,都非我所想,难道仅仅是因为担心天族的威严被挑战,所以就能肆无忌惮杀人灭口?”
赵宣从怀有期待,到满腔期待化为虚有,再到厌恶整个天族神界,过程竟只用了不到两月时间。
今日在朝圣殿与天帝,擎天,擎悟对峙时,他们一口一个讽刺的魔神大人,其中暗讽之意,毫不掩饰。
天帝面前还有所收敛,平时魔头,低贱魔族等叫法交叉着乱喊,飞升已有月余,竟无一个规规矩矩叫过他名字。
“钟离之事,被杀的无辜凡人,难道就不值得给一个道歉和补偿吗?”
“那个凡人灰飞烟灭,这个公道谁又能给?”
楚歌眸子低垂,手中没有了之前不离手的竹简,“钟离是妖族,乃三界之内的事情,非我所管。”
这世间有很多事,都给不出对错一说,只有立场的不同。
今日天帝他们站在天族的立场,出身魔族的赵宣注定是他们的对立面。
他今日在朝圣殿护着赵宣一事,虽不算明显,可终究是被天帝等神注意到了...
楚歌也不知未来究竟会如何?
他原本只是想让三界回归该有的轨道...
为什么?
赵宣问他,他也想问这句话,为什么这世间的事情总是与人想象的背道相驰?
面对赵宣怒气之下乱劈来的红色剑光,楚歌不仅没有避开,还坦然受下了这一击。
红色剑光在闪过楚歌右臂的瞬间,白衣飘飘的身影瞬间被血色浸透。
鲜红的血色在白衣裳绽放,如一朵好看的花朵,白里透红。
楚歌修长漂亮的手指垂下,鲜红的血顺着白皙手指往下流,直到滴在地上。
滴答,滴答的声音,分明没有多大声,赵宣却感觉清晰在耳。
“你为什么不躲?”赵宣眼眸睁大,目光紧紧盯着楚歌流血的右臂。
楚歌无视自己受伤的右臂,“......”因为不想躲。
躲开固然不会受伤,可他只有受下这一击,才心里好受些。
他是天道,真正不老不死,不生不灭的存在,但该受伤的还是会受伤。
“...就当我欠你的。”
因为他给不出回答,只能如此,才好受些。
赵宣,“你不欠我的,我知道,这神界欠不欠我无所谓,可他们欠其他人,欠了钟离与那无辜灰飞湮灭的凡人。”
楚歌神情难辨,“这世间有很多事本就说不清,对错如何分辨,是非如何辩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我给不出。”
唯一能给出的话就是——他从不曾觉得赵宣有错。
这世间能坚持本心,能坚持做自我的太少。
赵宣出身魔族不错,可他所做之事,没有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赵宣眼神冷冽,钟离的事情让他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猜测。
这些猜测放在以前,他就已经觉得有很大的可能。
在经历过钟离的事情后,赵宣觉得可能更大了。
天界如今不动他,不代表是不想动,而是...不能。
赵宣对自己能掌控的实力还是有所信心的,光是现在的神界,对上自己,没几个算是能打的。
赵宣若是铁了心要与神界决一死战,抱着死意与他们决斗,只怕神界一半的神都要陨落。
剩下的神能不能存活,还是未知。
既然如此,索性花时间花精力对付自己,还不如先把在凡间还未飞升的妖神备选人统统解决。
只要把还未飞升的妖神解决了,就能彻底斩断赵宣与未来妖神联手对抗神界的可能性。
天帝万万没想到的是,计划不仅没有成功,钟离还被赵宣放走了。
以钟离今日的遭遇,但凡他飞升,就是与整个天族都结下了仇怨。
若是从前钟离还不一定会和赵宣联手,经此一事后,一定会联手。
即便楚歌没有把话说的太明,赵宣也知道,从今往后,自己的境地将会比之前更糟糕。
救下钟离,钟离无论会不会成为新的妖神,飞升都是既定的事实。
既是如此,没有斩草除根,没有把钟离镇压于神山下,那便是与钟离结了仇。
如此深仇大怨,钟离天赋异禀,终有一日必会成为神界的心腹大患。
赵宣救了他,就是光明正大的与神界为敌。
原本就紧张的关系,如今倒是越发剑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