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珩静坐在座位上,望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心思也随着飘向远方。
他曾不止一次静静地看向远方,只不过每一次坐的地方不同而已。
期待着明天与他人的相遇,回忆着昨天的平凡琐事,如此反复,反复如此。
俊眉一挑,他的目光收回,看向对坐,作揖一礼,问候道:“小生叶天行,见过风夫子。”
风墨雨凭空出现在客桌的座位上,竟然没有一丝的气息波动,征兆。
这时,店小二端着端菜的托盘来到客桌旁,看到风墨雨的瞬间,店小二一惊,连忙恭恭敬敬地放下菜肴,快速离开。
看着叶珩风轻云淡的样子,风墨雨却有一种本该如此的念头,这让她很费解。
“叶天行?你知道我要来?”
风墨雨低头看了一眼摆好的碗筷,问道。
“小生怎么可能知道?
只不过是夫子您自己告诉我的。”
叶珩莞尔一笑,运用神念,控制酒壶替风墨雨满上。
“你认为,像你我这样的人,还有必要说这些恭维的话吗?”
风墨雨玉手一推,酒杯被推至一边。
叶珩端起自己的酒杯,意有所指地开口道:“有些事,有些物,就好比这酒,你得尝了,才能知道其中滋味,才能给出最恰当的评价。”
按照叶珩的推测,风墨雨存活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九百年,实力深不可测也似乎合乎情理。
风羽曦离别之前,程江哲曾给过风羽曦两个盒子,一个已经打开,而另一个尚未打开。
也许另一个盒子被施加某种封印,风羽曦无法打开,但对于风墨雨而言,根本不是事。
盒子内放着什么,风墨雨也许早就知道。
叶珩不明白,风墨雨为何不将盒子里的存放的东西告诉风羽曦?还是她心有顾虑,担心风羽曦会重蹈上上一任女娲后人的覆辙?
玉手骤停,风墨雨的目光略有所思,移动,看向被自己移开的酒杯。
“难道……我错了?”
风墨雨喃喃自问道。
似扪心自问,似开口请教。
叶珩凄然一笑,抬起右手,张开。
“也不知有幸,还是不幸。
小生作为晚辈,不知内情,无权擅自否认夫子曾经的作为。
但小生还是想告诉夫子您:他已经走了。”
神念一动,程江哲的棋盘出现在叶珩的手心上。
棋盘上仍残留着程江哲领悟的规则之力。
叶珩的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是变相地否认了风墨雨曾经的所做所为。
不过还好风墨雨是一名夫子,修养远超常人,不会如常人般恼羞成怒。
风墨雨怔怔地看着棋盘,眼前的棋盘她自然熟悉,她也曾和当时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程江哲在这棋盘上对弈棋子过。
无论是成就,内涵,还是修养,为人处世,程江哲都是风墨雨这近百年来最看好的人。
可有了赵无极的前车之鉴,一旦涉及的女娲后人之事,风墨雨都会格外的谨慎,亦或者说是警惕。
九百年前,蛇妖一族的族长秋雅儿违背古老的誓言,必然要承受誓言的惩罚。
可秋雅儿是风墨雨看着长大的,好似自己的女儿,风墨雨自然不愿秋雅儿身死。
在镇封了当时的女娲后人后,风墨雨又四处去寻找秋雅儿,试图将秋雅儿劝回来。
当时,赵无极正带领着起义大军,正在全面地颠覆天阳王朝,秋雅儿带领的蛇妖一族自然也在其中。
然而,就是这一次寻找,让风墨雨看清了赵无极的真面目。
风墨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赵无极的大军中,路过赵无极的军帐大营时,恰巧听到赵无极在军营内的秘密谈话。
风墨雨才知道,赵无极是早有预谋,路过凤里栖和娲皇宫也是早有预谋的。
当时的风墨雨气急,恨不得将赵无极杀之,可想到娲皇宫之人不得参与世俗之事,她还是忍了。
风墨雨找到秋雅儿,并将这一事实告诉了对方。
可让风墨雨没想到的是,秋雅儿即使是知道了真相,也不肯回娲皇宫。
爱一个人,真的会达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风墨雨自然是不信,于是,她打算强行将秋雅儿绑回去,可让风墨雨万万没想到的是,秋雅儿竟然以死相逼。
风墨雨如同被伤透了的母亲,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娲皇宫。
“你既然来了,想必是想将程江哲的消息告诉羽曦,可现在又为何要与我说?”
风墨雨微微侧目,看向娲皇宫的方向。
此刻的风羽曦正在使用神念,满城地搜寻着叶珩和风墨雨的位置。
可探查了半天,还是没有感知到两人所在之地,风羽曦的心情变得更加的烦躁不安了。
“自然是想征求风夫子的同意。
风夫子看着风羽曦长大,不是生母,却胜似生母,小生觉得有必要让您知道。”
程江哲从头到尾也没有请求过叶珩来娲皇宫,也许他做出决定时,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叶珩提及此事,也不过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待整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