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淡,清水镇也渐渐恢复了从前的热闹。
有了男人,酒铺子就会有生意,娼妓馆也会随之而来。有了女人,就会有卖胭脂香膏的铺子,卖首饰卖成衣的铺子。
有了男人和女人,就有了人气。有了人气,店铺就会有生意。有了生意,就会有越来越多的铺子开出来。
店铺多了,热闹了,烟火气就有了。
苗莆的那个酒铺子就在街口,近来因有个说书的先生在街口支了摊,连带着酒铺子的生意也好起来。
人们闲暇的时候就来坐坐,点一壶酒,一盘坚果,听说书先生讲一些大荒的轶事。真假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闲来消磨消磨时间罢了。
小夭常常会去酒铺子帮忙。苗莆哪敢让小夭出来招呼客人,只让她坐在柜台后帮忙算账。从前她开回春堂的时候,账都是老木算的,她哪懂得这些。幸好前些年,相柳在院子里看账簿的时候,教了她一些。如今一个小酒铺子的账,对她来说不算难事。
“先生,今日说什么故事?”
“今日我来给你们说说北边的防风氏。众所周知防风氏到这一辈有两儿一女。上回讲了防风家的女儿,防风意映与青丘涂山族长的故事。今日要说的,是防风家的二公子——防风邶的故事。话说当年防风邶与那轩辕王姬西陵玖瑶……”
小夭在柜台后伸长了脖子往外张望,在外人眼里,一副被说书先生今日的故事深深吸引的样子。
一枚闪闪发亮的金币被放置到说书先生面前,先生一愣,抬头望去,是一眉眼温润,气度儒雅的公子哥。
公子面含微笑,口气却不容置疑,“换一个故事说。”
小夭顿觉无趣。
苗莆神色慌张地走到走到柜台后,在小夭耳畔低声说道,“陛下来了。”
“玱玹?”小夭瞪大了眼,惊讶地看着苗莆,“他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不行吗?”说话间,刚才那个给说书先生一枚金币的男子已走到柜前,含笑看着正在交头接耳的两人。
男子素色袍衫,玉冠束发,看起来像是哪户富贵人家的公子在外游历,唯有腰间配着的一枚绣工粗糙的香囊,显得略有些突兀。
小夭不由自主地起身打量他,这不活脱脱的就是当年开酒铺子的轩么。
“怎么,我千里迢迢来看望自己的外甥,你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轩打趣她。
“没有没有,怎么会。”小夭连忙陪笑脸,又对苗莆说,“给轩公子上一壶店里最好的酒。”
小夭引轩在堂内的空位坐下,又给他端来一盆瓜子和白果。
“小外甥呢?”
“相柳带着去海里了。”
“那么小就教他游水??”轩惊讶地问。
小夭讪讪地笑,给轩倒酒。
这小娃很是让小夭头痛,一碰水就现真身。虽说小小只的九头蛇甚是可爱,但抵不住九个脑袋一起闹腾。每次只要有一个头哭了,其他几个就争强好胜似的要比比谁哭得更大声。她也不能在这个状态下抚摸或者亲吻其中某个头,因为其他的会不高兴。
相柳琢磨了一番,得出的结论是这小兽刚出生,没有灵力,遇水激发了天性,所以容易现真身。待长大一些,修习了灵力,应该就好了。
自那之后,相柳就干脆日日带他去海里。
小九头蛇到了海里,显出真身,一开始有些拘谨,只敢随在相柳身畔。后来渐渐习惯了新环境,胆子也大一些,直往幽深的海底游去。
相柳并不阻止孩子探寻世界,只是跟随在他身后不远处,警惕地观察着周遭,但凡出现一丝一毫的危险,他必会瞬间杀了那些试图伤害小兽的海怪。
小九头蛇玩累了,就游回相柳身边,小脑袋争先恐后地凑到相柳面前,一副 “爹爹,我厉不厉害?快夸夸我!” 的模样看着他。
相柳偶有一瞬的失神,许是想起了自己的从前。随后他总会含着笑轻轻将小兽拥在怀中。
小夭与轩坐着闲聊了一下午。
渐渐的,铺子里的客人陆续散去,说书先生见到坐在内堂喝酒的轩,拱手作揖后也收摊离去。
小夭这才发现,街对面三三两两站着看似在闲聊的人,坐在离说书先生最近的那桌一直没有离开的一对小夫妻,还有隔壁铺子里走出来的两位公子……都是玱玹的暗卫。
“等晚些时候相柳回来,我们去吃烤肉吧。”小夭对轩说。
“你付账?”轩故意问。
小夭嬉皮笑脸地看着轩,说道,“我付就我付啊,你把酒钱先结了。”
日暮西斜,把街上的人影一个个的都拉得很长很长。
小夭突然起身,挥着手大喊,“夫君。”
轩顺着她面向的方向望去,銮金色的夕阳里,相柳一袭白衣,款款而来。怀中的小人正趴在他肩头酣睡,相柳一手托着他的臀,一手虚掩在他背上,好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怀里的小人摔了磕了。
“你能矜持点吗?”轩轻叹口气,“这街上那么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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