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谣看着眼前兴奋的高喜月,“不用叫我大师,同学一场,叫我名字就好。”
高喜月想起梁静提过类似的话,于是听从改了,“江谣。”
江谣颔首。
高喜月满眼诚挚感恩,“能遇见您太好了,我爸妈……”
江谣伸手比了个暂停,截住她下面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报酬你也给过了,钱货两清,这事就到此结束吧。”
高喜月皱眉,“这怎么行呢?要不是因为您,现在躺在医院病房的人就不是那个陈佳佳,而是我了,我……”
闻言,江谣摇头,“不对哦。”
“嗯?”
“陈佳佳是躺在医院,不过不是病房,而是太平间。”
“太平间?!”
高喜月忘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转为震惊,“您是说陈佳佳死了?”
江谣点头。
“为什么?她是伤重还是?”
“自杀,跳楼。”
高喜月想象着那一幕,瞬间感觉身子发凉,牙齿打颤。
不是遗憾陈佳佳的死,而是代入一下觉得可怕。
陈佳佳受不了自杀了,如果换成自己,自己极有可能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她才二十岁,人生甚至还没开始。
见高喜月一下白了脸,江谣也知道她在怕什么。
“没发生的事情就是没发生,不要总往自己身上套,多往好的地方想。陈佳佳死了,至少你们以后也能安生了,不用担心陈佳佳什么时候跑出来报复。”
虽然把一个人的死当成好事好像有点不好,但对象是陈佳佳,就一点毛病也没有。
像陈佳佳这种,活着也是祸害。
高喜月想想也是。
原本她还很担心陈佳佳,虽然陈佳佳伤好了就得坐牢,但坐牢也有出狱的一天。
像那样报复心重的人,自己就算躲出京市,对方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到自己报复。
如今倒是没了后顾之忧。
自己以后可以好好生活,不用惶惶不安了。
很好,一切到此为止。
高喜月沉吟不语,江谣则打了个哈欠,“回去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记得她刚来这个世界时,那位热心的出租车司机覃师傅就是这么劝自己。
她感觉送给高喜月也挺适用的。
高喜月当下觉得心里暖暖的,眼眶发热,“江谣,谢谢。”
说着,她趁机又要旧话重提,“我爸妈……”
江谣严肃认真,“打住打住!别让我以后看见你就绕着走。”
高喜月闻言即刻捂了嘴,不敢再往下说。
“回去吧。”
“嗯。”
见高喜月嘴上答应着,脚下却半点不动,反而眼巴巴望着自己,江谣于是问道:“还有什么事?”
高喜月略微迟疑了下,低了声,“江谣,梁静跟我说过,这个世界是真的有那,那种东西的,咱们学校是不是也有啊?”
江谣挑眉,“嗯?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就是我刚才在那边坐着的时候,似乎不时听见奇奇怪怪的声音。
那声音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好像有一百只鸭子在耳边吵,又仔细听好像什么都没有,而且我好像看见有些白色的团团飘来飘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高喜月忍不住搓了下胳膊上直直站起来的鸡皮疙瘩,有些害怕。
“你居然会怕?”
江谣不可思议,“你要是觉得怕,怎么敢深夜一个人在室外待着?”
见江谣没有否认自己的话,高喜月不由更加紧张,紧张中又透着几分尴尬。
“……那个,我不敢的,可我下来的时候忘了带学生卡回不去了。”
暑期就没几个学生住宿舍,宿舍管理松散很多,门禁限制取消,虽然晚上也锁门,但申请留校的学生随时可以用学生卡开关门自由进出。
刚才接到章思杰的电话,他人已经到楼下了,她匆匆忙忙换了衣服下来,忘了带学生卡了。
江谣:……
见江谣神色微妙,高喜月猜到了,“您以为我大半夜在外头坐着是在感伤啊?”
她一顿,神色黯了几分,“伤感肯定是有的,毕竟是认真交往的初恋,就这么分手,谁都会难受的。
不过我已经尽量调整了,现在他走了,走向他的新道路,我也不会放任自己继续沉湎其中。
像您说的,睡一觉起来,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一切都会过去的。”
江谣挑眉。
倒是豁达。
“那就赶紧回去睡吧。”
“可我……”
高喜月但见江谣手一比,“好了。”
“啊?”
“门开了,你可以回去了。”
高喜月惊讶,回头看向远处的玻璃门,隐隐地能看见上面不时闪着绿点。
门禁确实开了。
“还真是,您可真厉害,就这么手一……”
高喜月兴奋地转过来,眼前空无一人。
趁着自己转头的瞬间,江谣溜了,连声招呼都没打。
高喜月震惊于大佬的神乎其技,又有点……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