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项楚的车队终于抵达天津。
刘正雄和李通望着宽阔的水泥马路,林立的洋行、公馆,漂亮的洋房,鳞次栉比的店铺,惊得目瞪口呆。
李通感慨道:“小师叔!真没想到天津这么繁华,是个花花世界啊。”
项楚侃侃而谈:“当然!天津1860年就被迫辟为通商口岸,英、法、美、日、俄等9国强设了15平方公里的租界地,租界就是‘国中之国’,是欺压国人的据点和桥头堡。”
顿了顿,“天津既是白俄的避难所,也是犹太人发家的乐园,还是‘冒险家乐园’,美国31任总统胡佛,就是穷小子来天津后发达后,才成为美国总统的。”
刘正雄不愿听他卖弄渊博的学识,故意指着一个公馆大声惊呼:“小子!青木公馆、斋藤洋行、三野公馆,全是鬼子开设的店铺吧。”
“店铺?全都是日谍的窝点。”
项楚苦笑道,顿了顿,郑重其事地说,“天津跟上海一样,也是名副其实的谍都。繁华之下,充斥了白党、鬼子、外国势力、帮会,还有我党的隐蔽力量。”
刘正雄摆手道:“行了!你太啰嗦了,快去你说的春望轮吧。”
“不行!我得换身衣服,你们也得戴上面具。”
项楚笑道,将脚下的皮箱拎起打开,当场换起服装,戴上面具。
刘正雄跟着换完,疑惑道:“你小子!咱们干嘛变身份?”
项楚笑道:“安全起见!”
刘正雄呵斥道:“既然天津港不是鬼子控制,你怕什么?”
项楚拍拍他的肩,特地解释说:“老刘!鬼子为不激起中国人的仇恨,盗窃这批文物瑰宝十分隐蔽,知道的人恐怕只有饭冢朝无有限的几人。
若是我们明目张胆地夺回文物,鬼子必定联想到,是我们从饭冢朝无嘴里获取了文物情报,从而联想到是我们杀了饭冢朝无。知否?”
“知道了!”
刘正雄重重地点头。
“现在开始叫我老大。”
项楚笑道,顿了顿,吩咐道,
“李通!加快车速。”
“是!老大。”
李通急忙领命。
此时,天边出现了鱼肚白。
不多时,车队驶进塘沽港。
春望货轮正在冒起黑烟,船员已收回缆绳,货轮已离岸3米之遥。
李通驾车疾驰,在春望货轮码头边“吱嘎”一声停下。
项楚一把推开车门窜了出去,一脚踩在系缆柱上,凭空一跃上船。
他如风般冲上驾驶舱,一把推开水密舱室门冲了进去。
他用枪顶着驾船的鬼子船长,以日语大声吼道:
“靠岸!”
“哈咿!”
鬼子船长无奈地领命。
旁边一名鬼子船员突然摸向腰间的枪。
“呯!”
项楚一枪结束了他的生命。
他杀伐如此果断,惊得船上的鬼子不敢造次。
船长急道:“好汉!除了你打死的这个人是军人,我们都是远东货运公司的船员,求您别杀我们。”
项楚呵斥道:“我可以不杀你们,马上告诉我,这个军人是谁派上船来的?派上船干什么?”
船长战战兢兢地说:“据说是驻屯军司令部派来的,他押运十箱货物回国内。”
项楚大喜,点头道:“非常好!我青帮好汉也不能乱杀人,决定饶你们一命。”
船长激动地说:“谢谢!谢谢好汉。”
不多时,春望货轮重新靠岸。
行动队员们迅速上船,控制了整条货轮。
在船长的指引下,很快找出十大箱文物瑰宝,全部搬回卡车上。
项楚派行动人员再仔细搜寻一番货轮,发现确无遗漏后,便砸了春望货轮上的电台,且逼船长立即驾船离港。
刘正雄赞叹道:“小子!没想到你真够狠的,连电台都不给货轮留。”
项楚不好气地说:“留下电台好向鬼子司令部报告咱们抢回了文物?”
刘正雄点头道:“也是!”
邵庆难得回一次家乡,恳求项楚:
“科长!能否让我回家探望一下老母亲?”
项楚拍拍他的肩,且递给他几张百元法币,感慨道:
“邵庆!华北很快就要打大仗了,不知何时能再回来。我带你过来就是想让你回家看看,这点钱拿着,给尊父母买点礼品。”
“谢谢!谢谢科长。”
邵庆接过法币,感动得热泪盈眶。
车队迅速离开塘沽港,就近放下邵庆。
项楚亲自驾车领路,取捷径驶向北平。
阳光灿烂,春风拂面。
刘正雄回望天津城,若有所思地说:
“小子!总感觉你来过天津。”
“当然!”
项楚笑道,并不向他透露绝密往事,陷入了沉思。
如今他带了这么多文物瑰宝,大战在即,交给谁成了一个关键。
北平街头,一名身着少校军服的国军军官从大烟馆里走了出来。
“呯!呯!”
两道枪声,少校军官倒在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