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智轩见她渐渐收了泪,笑望着她,说道:“还有别的心事吗?师父的心理学不能白学啊,总得在你们这里运用一二。”
她被逗笑了,认真思索了片刻,说道:“是不是一个人最讨厌什么,命运就会给她安排什么?我最近时常有这样的困惑。我最讨厌被人冤枉,结果就遇到各种栽赃陷害。而且每一个要对付我的人都会不约而同选择这种方式,我真的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强悍。”
“因为你是这样的人,所以就会遇到这样的困境,你要把它称为命运,也并无不可,毕竟性格决定命运嘛。”
她听了很是疑惑,“我不懂,我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一个人本就错漏百出,那只需利用她的漏洞,便可达到给她制造困境的目的。若一个人没有漏洞,想要给她制造困境就不那么容易了,那便只好栽赃陷害了。我只能说他们用对了方法,因为你足够好,等着你出错,他们怕是没那么幸运,也没那个耐心的,所以,才找到这样的出路。而你的性格又是那么不爱解释,被对方抓住了这个弱点,自然难于脱身了。”
依凡听了恍然大悟,原来所谓命运,竟是这样的。果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非师父点醒,她恐怕还要这样浑浑噩噩下去。这个疑惑解开了,便又想到另一个疑惑,忙问道:“陈师叔和‘新雨社’,未来要怎么办呢?还有陈梓萱,她真的变了,和以前判若两人,没有那么激烈,也不再那么跋扈,可是,她现在似乎猜到了是陈师叔利用她的悲剧来操控她,还不动声色的留在‘新雨社’又是要做什么呢? 陈梓萱对我说,她要继续留在那边,她会跟师叔说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寻找赵心洁,如果找到了,证明了我的清白,她和我的事情就此了结。如果找不到,我们还会在‘新雨社’见面。我不知道她这套言辞在师叔那边是否过得了关,若过不了,她又会怎样呢?”她说着,又开始担心梓萱的处境了。得知了过去种种真相后,她真的恨不起这个人,若非命途多舛,梓萱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嘉源竟然做了这样的事?那三个所谓的证人,实际上是他派去的人?”陈智轩大为震惊,他无法想象嘉源对梓萱师徒情深的背后竟是这样控制、折磨她的。
依凡点了点头,叹气道:“是的,若不是他将我带去‘新雨社’的过程疑点重重,这件事情恐怕就一直被瞒下去了。……不过,这样想来,我倒是觉得,师叔可能已经知道陈梓萱对他有所怀疑了。不然他怎么可能将隐瞒了八年的阴谋这样的摊在我面前呢?他不是有自信陈梓萱一定信他,而是要用我测试陈梓萱?”她忽然意识到这点,不禁大惊失色,“如果真如我所料,那他们会伤害彼此吗?”
“如果真如你所料,那么他们两个人目前都在克制,或是,还没下定决心要如何行动。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会想办法的。倒是你,这么多事情压在心里,身体怎么承受得住。你林师叔的招牌可不能砸在你手里啊,他为了救你出来已经和嘉源明着翻了脸,不要辜负了他的良苦用心,养好身体才是对他最好的报答。”
依凡没想到自己晕倒后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内疚,“没想到我竟一下子有了三位师父,陈师叔要不是看在你们的面子上,碾死我还不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也难怪他暴跳如雷,是我掀起了这场风波,最后却要你们来平息……”
“就像你今天说的,作为朋友,我们忽视了造成他心理变化的原因。并不是你掀起了什么风波,而是我们没有尽到朋友的责任,嘉源他心里对你的所有怨恨都来自于我们的迟钝,是我们没有在他受重伤后陪伴左右,他说要一个人消化负面情绪,我们就任由他独自承受。我们没有看到他从一个武术冠军到被迫经商的不得已,而现在却因为发现了他的错误而紧抓不放,他怨恨的正是这些。他顾念20多年的交情,不忍把怒火发在我们身上,就发在了你的身上。好在你现在是‘新风社’的社员,翰文对嘉源有恩,以后有他的庇护,我也就放心了。”
依凡听了师父说的话,很是伤感,凝视着他的双眼说道:“我很感谢两位师叔为了保护我而接纳我,但我永远都是‘新龙社’的社员,您永远都是我的师父。这一年是我有限人生经历中最精彩的一年,虽然艰难困苦无一幸免,但却激发了我的本性和良知,我不再畏首畏尾,也不再人云亦云,是您教会我新人要有新人的态度,我才敢去表达我真正的所思所想;是您告诉我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承担,我才敢将自己的心向众人坦露;是您告诉我您为什么建立‘新龙社’,我才敢告诉师兄们我为什么要留在‘新龙社’,又为什么要执着于帮助深陷校园暴力的孩子;是您让我相信20年的友情也不会让人一叶障目,也是您在我一次次遭遇打击的时候给我勇气和力量。我曾经问过林师兄,为什么我们叫你们师父,你们却称我们为社员,这两个称呼好像并不对等。他的回答让我记忆犹新,他说那是因为尊重。你们并没有要求大家称你们为师父,是你们的谆谆教诲改变了大家的行为举止,大家发自内心的尊重你们,才称你们为师父。而你们因尊重入社的众人,并没有将我们视为徒弟管教,而是站在平等的位置去关照和帮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