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入这壶中空间,解天威给张元敬的感觉,似乎是有些信心不足。这让他十分奇怪。
无论如何,此人也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结丹境大圆满修士,一身修为都是日积月累苦练得来,对上他一个结丹中期的后辈,便是再小心谨慎,也不至于底气不足。
但是,在刚才那一战中,解天威明明占着修为的大优势,三招小法术也十分强大,施展之时,却始终未尽全力。
且其并非故意留力,而就是无法尽情施为,仿佛在顾忌什么一样。
正思索间,比武台中将他与解天威隔离的无形之力陡然一空。
原本负手而立、神游天外的解天威,顿时动如猛虎,朝他扑了上来。
他左手握拳,右手成爪,拳收胸前,爪出似铁,手臂之上,肌肉虬起,将衣袖都撑破。
张元敬眸光一凝,足下一点,向左侧闪开,然后一个跟头翻去对面,顺势躲开解天威侧身踢来的一腿。
解天威立即扭身,拳出如风,对张元敬穷追猛打。
张元敬当年在张家湾潜修,没少见张氏兄妹习练武艺,虽没有刻意去练,但也看会了不少。
其中有一套“云龙八法”,最讲身法变化,如游龙一般轻盈迅捷,看着颇有意思,故而印象很深刻。
此时,他见解天威竟是有炼体之法在身,肉身明显比自己强出很多,便将这云龙八法用了出来,也不与他硬碰硬,只一味地躲闪,避其锋芒。
解天威连攻数十招,连张元敬的衣角都没摸到。
不过,他却一点也不急,反倒好整以暇地说道:“玄天功法,筑基以前注重炼气,至结丹则辅以炼体。尤其是至结丹后期,有三大炼体之法,所谓水炼、火炼、雷炼。此三法,循序渐进,步步提升,非百年不能成其功。
“为何炼体?因为结丹突破至元婴,需要承受一次天劫,若肉身不强,便有再好的法宝,再好的渡劫之材,也是枉然。劫力洗身,乃是必经之关,非此则不能至元婴。解某苦修百余年,雷炼也已大成,肉身之强,不逊于那些专门的炼体之修。你便拖延再久,也是毫无用处!”
难怪这解天威通过最后一百级玉阶,身上未见一点伤,原来是习练了这般强大的炼体之法。
不过,张元敬不为所动,于实战中参悟云龙八法,对技法的使用逐渐娴熟起来,一招一式越发灵活且自然,对力量的消耗也不断减少。
解天威又喊了几次话,见无甚用处,便也懒得白费力气,只追着张元敬狂攻不止。
一个时辰后,比武台的空间忽然开始缩小,很快变得不足之前一半大。
张元敬失了闪转腾挪的空间,被迫与解天威硬碰硬,没几个回合,便中了一拳,半个肩膀几乎麻木。
他知道此战必输,但又不确定是不是还有第三战,便大喊道:“万界壶前辈,此战我认输!”
解天威目光冰冷,嘴角挂着一抹狞笑,铁拳如雨,不时落在张元敬身上,把他打得皮开肉绽,体无完肤,但没有一拳是打在要害上的。
张元敬喊了几次,不见回应,又见解天威并不急于置他于死地,顿时明白了壶中战场的规则——唯有一方遭遇致命攻击时,才会转换场景,开启下一次较量。
他心中又是郁闷,又是纳闷,不知这万界壶何以如此优待解天威,什么都告知其人,却对他半分不说,难道就因为解天威是玄天掌门,手持掌门金印?
张元敬又坚持了几个回合,身上鲜血淋漓,伤痕累累,这已不叫比斗,而是被虐,甚至是被解天威施以酷刑。
他不知解天威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既是敌人所欲,当然不能让其如意,便一发狠,主动把要害往解天威拳头上凑去,好让他一击结果自己。
解天威正打得拳拳到肉、酣畅淋漓,想着要通过生生虐杀让张元敬留下阴影、积蓄畏惧,好为最后的决战确立更大优势,未料张元敬如此凶狠,竟主动求死,赶紧把打出的一拳收住,脚步也仓皇后撤。
张元敬本就心中窝火,见解天威还想留着他继续施虐,顿时暴怒,冲上前便对解天威展开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势,拳脚如雨点一般落在解天威身上。
解天威肉身强悍,张元敬这点力气,不过是给他挠痒。但是,这一番暴揍,却把解天威打懵了。
他所习炼体之法,在招式上均是大开大合,讲究以力为主,并不擅长挪移闪躲,此时除了硬受张元敬的攻击,别无他法。
解天威犹豫了片刻,只觉憋屈难受,哪里还忍得住,当即一拳打出,正中张元敬胸口。
张元敬只觉一股巨力直入心脏,将之生生打爆。
恍惚之间,比武台消失不见。一团光影从上方落下,把他罩在其中。
光影徐徐飞起,往天中飘去。
一开始,周围空无一物,虚虚荡荡,空空茫茫。
渐渐的,天空中多了一些光影,左一团,右一团,孤零零的,散落在无边无垠的空间里。
隔得太远,张元敬看不清那些光影中,是不是如他一般的结丹修士。
若是推测没错,那么这第三战,乃是他与解天威的神魂之战。只是,这天空里出现的其他光影,究竟是什么?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