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沈渊将折奏扔在文渊阁的地上,冷声道:“曲将军,你刚才说什么?”
见沈渊一脸怒容,文渊阁内其它朝臣皆眼观鼻,鼻观心,眼风都不敢一丝乱瞄,就怕自己若无妄之灾。
曲墨然揉了揉鼻头,硬着头皮道:“殿下说了,他经常征战,现身子略有不适。清溪镇山青水秀,正适宜休养。所以,还得隔段时间,才能返京。”
“三个月!他已经离京三个月了!!他还记得他是太子吗?他想偷懒得到什么时候!”沈渊近乎咆哮起来,再难维持一惯从容儒雅的风度。
“这个,殿下也说了。朝中一干大事全由内阁定夺,实在定不了的,可进宫找陛下商议。”曲墨然把话说完,立即快步离开,生怕晚一步,沈首辅手上的折奏就要扔他头上了。
沈渊气得胡须直抖。历朝历代有这样当太子的吗?!有这样当储君的吗?!一扔国事就是三个月,叫都叫不回来!
还有事让他找陛下商议,陛下现天天躺着,脑子还有清醒的时候吗?
什么事都往内阁一扔,这天盛皇朝到底是他萧家的,还是内阁的?!
沈渊气不打一处来,他一回到沈府,便找来沈卫。
“你去一趟清溪镇,把娇娇带回来。”沈渊顿了顿,沉声道“若她不想回来,就是绑,也要把她绑回来。”
沈卫闻言一默,瞅了一眼沈渊,道:“难道不该是绑太子殿下回来?”
沈渊连声冷笑,道:“呵,若娇娇不回来,你以为太子能回来?”
“朝中是谁能打过他,还是谁能劝得动他?”
沈卫这才恍然明白,心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于是,沈卫收拾好行装,即日就出发了。
其实,萧屹在清溪镇上的日子,过得并不安生,离休养生息差得远。
因萧玮总时不时插一足,打搅他与沈灼的悠闲时光。
“萧玮,我说过,你别老缠着你娘。”萧屹黑着一张脸,对坐在沈灼怀里吃苹果的萧玮道。
“这是我的娘亲。”
萧玮白了萧屹一眼,然后直起身子,“吧唧”一声,一口亲在沈灼面颊上,逗得沈灼搂着他咯咯直笑。
前一世,沈灼离开得太早。没能陪着萧玮长大,一直是她心里遗憾。所以,重来一世,沈灼对萧玮格外纵容,几乎是无底线地溺爱。这让萧屹极度地不满。
看着萧玮得意洋洋的模样,萧屹二话不说,走到沈灼身前,长臂一伸,一把薅住萧玮的后脖颈,便将他拎在手上,然后走到门口,把他往门外一丢。
“叭唧”一声,萧玮被摔了个狗啃地。
室外,兰草见萧玮又一次被扔出来,心疼得不行,忙小跑着过去,将他一把抱起,上上下下仔细查看着,看哪儿给摔伤了没。末了,她还抬起眼,幽幽地看了萧屹一眼,有这么当爹的吗?
“摔不坏他。”萧屹淡淡扫了一眼,然后“砰!”地一声,将主屋的门关上了。
“你这是干嘛?”沈灼气得拍了一下萧屹,埋怨道,“小石头还小,你让着他些不行吗?”
“你得先是我媳妇儿,然后才是她娘。”萧屹冷着脸,一把抱起沈灼,往内室走去。
“再说,他哪里小了?鸾儿是个女孩子,都没他粘人。更何况,前前后后加起来,他都七老八十了,还天天耍赖装小孩儿,就想让你心疼。”
“我没抽他,都已经是很让着他了。”
“你俩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吗?”沈灼揉了揉额头,也很头疼。
她这一天天的,哄完小的,还得哄老的。
“这,这,这怎么又关上门了?!”莺儿指着紧闭的房门,大惊失色道。
兰草搂着萧玮的手一紧,面上也泛出愁容。
要知道,在太子妃蛇毒解开后,这房门便紧闭了半个多月。后来,还是萧玮不怕死地爬上房顶,坐房顶上仰天哭嚎,声声叫着“阿娘”,这才让萧屹开了门。
那段时间,房内的竹床隔三岔五就要散架,然后扔一院子......莺儿又气又恨,好几次都要冲进房,去找萧屹理论。太子妃的病体可是才好呢,哪里能如此折腾!
不过,莺儿打不过陆云,最终都败在陆云手下,被他拦下来。
“主上爱惜太子妃,会知轻重的。”陆云道。
“他知个屁的轻重!”莺儿怒气冲冲,一脚踢飞了院中散架的竹床,“这都第几个床了?!”
后来,陆云去镇上找木匠,加急订做了张楠木大床,不需雕花,甚至都不要上漆,只要结实耐用就行,要特别结实。
再后来,床就没塌过了。
萧屹对此很满意。陆云的月例又翻了一翻,还额外得了两处新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