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欢喜进了机械厂副厂长办公室,说明自己身份后,就拿出之前那张条子。
卫志尚隐隐约约感到熟悉,看到那张条子才想起三年前那件事,因为那件事闹得还挺大。
毕竟里面还掺杂着姐妹相残,还是继女故意伤害亲女儿。
大家即便不说,也是笑话那一家人,让一个外来的欺负自己亲生的孩子。
就是因为这件事,知青点都为此加大审查,知青点亲自上门确认。
好像是叫白远山,虽然只是一个普通车间工人,但是之前自己还去慰问过他,当年他妻子去世,一个人带着两个闺女,就是因为这样,厂子里他才和十多年的老工人一块分了房子。
“哦,那你是来?”
面前的情况将他从记忆里拉回来。
白欢喜面上露出些愁苦。
“想当年我一个人下乡,一个人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厂长,您也知道我们一家的情况,我爸说家里养我大十八岁,这钱不再给我。
我能体谅家里的不容易,可以不再要。”
坚毅的目光让人无法忽视。
“国家需要什么,我们就去干什么。
国家希望知青带着先进的技术和文化下乡,推动农村先进化,让农民生活更好,实现工农一家亲。
以前我不理解,但是扎根农村后,我对这句话深有感悟。
我也和大队人民一同种地,开办养鸡场,带领大家一同进步,并且这件事还上了当地市里报纸。
当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我和大队人民都都激动的无法言语。
不仅是感到骄傲,更是因为能为大家服务感到骄傲,为国家贡献自己的一份微小力量感到自豪。”
一番话说的卫志尚都热血沸腾,但是他敏锐的听到一些信息,上报纸。
面前的人真的这么厉害吗?
然后白欢喜有些害羞的拿出两份的报纸,其中一份边角还有些泛黄,一份是两年前,一份是近期的。
养鸡场进一步扩大,带领村民生活更上一层楼,刘记者对这件事做了跟踪报道,这件事就这么上了报纸。
有些害羞的递给卫志尚。
“我觉得自己虽然扎根在农村,但是我从小生活在机械厂家属院,也是属于机械厂的一份子,所以才会趁着这个机会和厂里分享这个喜悦。”
最后一句说的有些小声,表现她的紧张。
这个时候大厂子弟可不是随便说说,甚至说因为厂子不同,连孩子都玩不到一块。
卫志尚看到上面报道,虽然知青白欢喜这五个字并不明显,但是能够出现在报纸上已经可见她的分量。
至于说白欢喜会不会说谎,这上面还有大队名字,一查就知道,
这下卫志尚真是有些惊喜的看着白欢喜,真是没想到家属院还会出个这么有本事的人。
知青下乡过的啥生活他能不清楚,别人那是想好好活着都难,她倒好,看她样子,比之前生活还好,更是直接上了报纸。
不管怎么样,都可见她的本事,而有本事的人,不管到哪,能都受到尊重。
卫志尚此刻看白欢喜的眼神也不一样了,带着些慎重。
此刻白欢喜才话音一转。
“本来我想着家里不富裕,而且我现在也能挣钱养活自己。
可是家里还有余钱给……给钱爱芳买肉寄过去,但是我下乡三年从未收到过家里一分东西,收到唯一一封信,还是告诉我家里困难不再寄钱的信。”
说到这里,白欢喜眼眶已经闪着泪花。
“我可以不要钱,但是我心里难受啊,明明我才十五岁就被人故意陷害送下乡,当初我身体不好,在火车上就发高烧,要不是好心人说不定我就……”
白欢喜这话说的情深意切,话中委屈恨不得旁人听的流泪。
要钱也不能直接开口就要,要有原因,还要亮出自己的本事。
就像此刻,先是让副厂长不敢轻视自己,或者说和白远山相比,她份量更重。
然后说明,自己不是要钱,而是因为委屈需要安抚,毕竟她还是个小女孩,一个渴望得到父亲关爱的小女孩。
卫志尚此刻看着白欢喜,就更像看一个晚辈,眼神中还有些怜惜。
本来自己这么小下乡,一个人去到都不认识的地方,就是因为那个伤害她的人,当初为了赔偿她,家里答应给她钱。
结果现在钱不给了,反而贴补给伤害她的人。
关键是,下乡这三年,家里一点不关心,不写信不寄东西。
说实话,这种事搁谁身上谁都能气死。
以前可以同意不要钱,但是你现在这么对我,那我就不同意了。
这件事本身就是必须给,因为这是补偿,不是什么抚养费。
更不要说现在又发生让人心凉的事,卫志尚完全能够理解。
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把这件事扩散出去,万一到时候白欢喜上报纸,再说个家里的事,到时候机械厂也跟着名声受损。
而且白远山只不过机械厂一个普通工人,怎么想,都是安抚好白欢喜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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