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朗随同郎中进了房子,就见床榻上躺着一位昏迷不醒的老人。
郎中走过去号了号脉,皱起眉头,摇头说:“气血虚弱,经脉也孱弱,体内好似郁结淤秽。”
他低头沉思着,时不时望一眼病榻上的老太太。
老太太的儿子满脸焦急,正要开口说话自己也软塌塌的倒在了地上。
白清朗瞪大眼睛,眸中俱是意外之色。
他本以为年轻人是担心母亲病症急火攻心才晕过去的,可下一刻便发现年轻人嘴里也口吐白沫起来。
郎中惊道:“这……这一家人病症相同,那就不是寻常的病症,不是投毒就是吃了坏东西。”
他刚说完话,白清朗脑海里就萌生出来一个想法,下令道:“去他家厨房看看。”
几个侍卫跑去厨房,将没吃完的菜端了出来。
白清朗一看有肉,眸子立刻亮了几分。
这户人家看起来并不富裕,居然晚餐里有肉吃,难不成?
他眉宇间蹙紧,容色也白了几分,冲着先前的那年轻人喝问:“你们家晚上是不是也吃肉了?”
青年点头,又连忙澄清道:“是买了些,但是我们可没买黑肉,都是通过宋记肉铺买的。”
宋记肉铺是宁安城府衙同意出售的正规肉铺子,从那里买来的肉都是经过府衙专门检查过的,很安全。
年轻人说在宋记肉铺买的肉,本身是错不了的,除非两种可能。
一是宋记卖的肉真的除了问题,或者是府衙没查出来,或者是他们有意为之,要么就是年轻人在撒谎。
但看年轻人的样子不似在说谎,且一脸惊恐,白清朗遂相信了他的话。
宋记肉铺在贩卖瘟肉。
他心寸:恐怕瘟肉已经流散到了许多人家,吃过瘟肉的百姓都有很大可能性出事。
“来人,快去封锁宋记肉铺。”
此时的宋家人尚在睡梦当中,被官兵厉声砸开房门。
白清朗容色沉冷,问道:“谁是肉铺老板?”
宋太平才刚穿好了衣服,慌慌张张赶来,俯首说道:“正是小民。”
白清朗问:“你们肉铺的肉最近卖了多少?”
“回将军,时值瘟疫刚过,肉的数量不多,所以价格偏高并没卖出去多少。”
白清朗这才松了口气,诘问:“多余的肉都存放在哪里了?”
宋太平答道:“我怕坏,都存在肉库里面用冰块冰镇着。”
“带我去肉库。”
宋太平不敢怠慢,带着白清朗来到了存放生肉的肉库叫来伙计将库房门打开。
“将军,您请过目。”
白清朗对肉腥味比较敏感,转过身去只让随侍割下一块肉,又牵来条黄狗将肉喂给狗吃。
不多时,黄狗就见反应,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浑身痉挛地抽搐不停。
白清朗狠厉瞪了眼宋太平,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宋太平呆愣一瞬,脸色蓦然发白,支支吾吾直摇头:“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我家的肉怎么会这样了?”
“我正要问你呢?”
白清朗眼神冷厉似弯刀,剜着宋太平质问:“你为何要贩卖瘟肉?知不知道会害人,良心让狗吃了吗?”
宋太平慌忙跪下,口中兀自喊着冤枉。
他都是跟平常一样,去涌溪镇的刁员外家进肉回到城中肉铺贩卖,一直井然有序,并没发现出现怪异啊。
“小民……小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宋太平说:“我家肉铺的肉都是从刁员外那里进的,会不会是货源出现了问题。”
瘟肉流向市井,这绝不是小事情,白清朗自然不可能擅自做主发落宋家,他下令先将宋太平下狱,第二天便将此事禀告了白城主。
瘟疫过后,肉价跟黑肉是否泛滥无疑都是白城主心里最关切的,特别是对瘟肉的控制更是须臾不敢马虎。
宁安城所有的肉都是涌溪镇刁员外家养的,这倒是便于管理,白城主早就命令刁员外只能卖活的牲畜,目的就是为了防止瘟肉扩散。
如今城中仍然有因为吃了瘟肉而得疫病的百姓,这点倒真令他百思不解。
见白城主不说话,白清朗想开口问是否询问刁员外,可开头的父亲俩字却生生咽了回去,变成了:“城主,此案是否询问刁员外?”
白城主失神一阵,才反问:“是你去问吗?算了吧,你公务太多,晚上还要巡逻,你大哥军务繁忙,老三伤还没好彻底……这个查案的人选……”
他思量着,好一会儿都没开口。
白清朗心中怪异:人选不是现成的吗?
郭县令啊!
这也是他统辖范围内的事儿啊?
“城主,您忘了郭县令么?”
白城主摇头:“这件事情我不打算用他。”
他口气坚决道:“郭县令此人甚至滑头,我恐怕他都跟此案有脱不开的关系。即当钟馗有当鬼的事情我可不能干。”
白清朗心中明了,同时越来越佩服父亲的治城手段。
郭县令这种人的确不能全盘信任。
白城主突然说道:“姜拯呢?他这人颇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