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秦语微下意识地起身,“到底发生什么了?”
诺里斯神色明显错愕了一瞬。
江聿怀将他的发现和猜测,言简意赅地跟秦语微说了。
“在飞机上的时候,她就迷糊过一次,我当时只是以为她在做梦,没太注意,可是刚才……”
他眼眶酸涩,“她忘记了自己曾经看过的电视剧。”
“会不会是因为她看太多了,一时忘记看过,所以才会以为自己没看过?”诺里斯说道。
江聿怀微微摇头,“晚晚的记忆力一向很好的。”
所以,他刚刚才会这么快地察觉到不对劲。
“对,阿怀说得没错,晚晚的记忆力是我见过那么多的特工当中最好的那个,她不会忘记自己做过的事情的。”
秦语微看向江聿怀,“晚晚知道了吗?”
他再次摇头,“我没敢跟她说。”
话音落下,秦语微沉吟了片刻,“那就先别跟她说。”
江聿怀低声问道,“妈,这种情况是不是……后遗症?”
他知道她身上的毒是被江南血液里的毒诱发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后遗症的反应了。
“我还不确定。”秦语微看着他,“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晚晚身上到底被打进去多少的试剂,还有这么多年里,她吃过的药里含有毒素的成分比例到底是多少,没有人清楚。”
“哪怕是晚晚自己,都没办法确定。”
秦语微的脸色是少有的凝重,“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可能会遇到很多没有办法预料的情况发生。”
“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没有办法控制。”
她艰难地说完这番话。
就算没有记忆,但这么多年来,她是看着虞归晚一步步地成长起来了。
不管是不是亲生的。
对她来说,虞归晚就是她的孩子。
秦语微的难受程度一点都不比江聿怀的少。
诺里斯听完他们说的话,都懵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听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那丫头怎么可能会被人打进去试剂?是谁做的?”
秦语微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让他先不要问了。
诺里斯着急死了。
她望向明显情绪不太对劲的江聿怀,嗓音微沉,“晚晚很敏锐的,你现在这样,她很快就会察觉到不对劲的。”
江聿怀眸色黯淡了几分,没有说话。
“在这之前,你先不要让她知道自己的情况,我会尽量想办法的。”
秦语微嘱咐了他几句。
江聿怀没多说什么,应了声,就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秦语微的眉头紧紧地拧着。
她确实没想到,虞归晚体内的毒被诱发后,竟然会发展得这么快。
诺里斯着急得不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语微看了他一眼,都这种情况了,也没有再瞒着他。
半晌,诺里斯脸色难看,“我让人将牧尘抽一顿。”
秦语微无奈,“你就算现在让人将他打死,也无补于事了,晚晚体内的毒已经被诱发了,除非有抑制剂,否则……”
“否则会怎么样?”
她目光看向不远处,轻叹,“她身体的机能会逐步退化,记忆出现混乱只是开始。”
诺里斯瞳孔微缩,“那最后她不就是……”
就算是保住一条命,不也成了活死人吗?
俗称,植物人。
秦语微没有再说什么,神情严肃凝重。
……
离开后院。
江聿怀上楼后,在隔壁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他闭着眼,任由着花洒的冷水一点点地淋下。
淅淅沥沥的水声在浴室里响起。
脑海中快速地浮现起许多的画面。
前世今生的都有。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虞归晚时的场景,也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她的画面。
再次睁开眼,他以为上帝给了他一次从头来过的机会。
他拼了命地想要改变她的结局。
可是为什么,事情总是会不尽如人意?
秦语微刚才说的话,他听明白了。
无法控制的情况发生,不就是她会……彻底离开他吗?
所以,他做了这么多,也还是救不了她。
江聿怀倏地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墙面,眼尾飞红,下颌紧绷。
他忍了忍,实在没忍住,握紧了拳头,用力地捶向墙面。
“砰砰砰——”
一连数十下。
男人双手按在墙面,略微低头,额头抵着冰凉的墙面。
指尖缓缓地蜷缩。
手背明显看出的颤抖。
花洒依旧没有被关上。
冷水顺着他的后脑勺滑落在他的脸上,下巴。
已然分不清到底是冷水,还是泪水。
淅淅沥沥的水声也淹没了男人情绪崩溃的呜咽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紧闭着眼睛,伸手将水龙头转到左边。
冷水被调成热水。
浴室里的冰冷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