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家领着一行人，穿过长廊，一路来到主院大厅。
那里早早地就站着一个老人了。
江北好奇看了过去，老人背对着他们的，没看出到底长什么样的。
秦管家先是朝江聿怀等人低了低头，然后往大厅里走了几步，站在老人不远处停下，低头，“老爷子，贵人来了。”
江北和江西沉默地对视了眼。
他们怎么感觉一进来隐世家族，就觉得这个地方，还有这些人，都有些不太对劲。
但又说不出到底哪儿不对劲。
老人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然后缓慢地转过身来。
江聿怀神色平静地和他对视着。
老人对上了江聿怀的眼神，怔忡了半晌。
大厅里陷入了一片安静。
良久，老人慢慢地回过神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目光转向一旁的林暮笙，还有诺里斯。
然后，老人慢慢地弯下腰来，态度十分恭敬，“秦某见过各位。”
江北两人下意识地往旁边避开了老人这一礼。
礼太重了。
他们受不起。
江聿怀并没有避开，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老人，顿了下，问道，“老人家，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他从来都没有忽视过心里的不对劲。
自打走进这个地方的不对劲。
老人沉默了几秒，慢慢地直起身来，看向江聿怀这张脸，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慈祥的弧度，“这个答案，先生不如自己找？”
江聿怀眉心微动，没说话。
站在旁边的林暮笙神情也很复杂。
她实在是没忍住看向身旁的诺里斯，用眼神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诺里斯只是淡淡一笑，神态却多了几分放松，不像之前那么紧绷了。
他直接开口，“老秦，饭是不是都已经准备好了？先让大家吃饱喝足再说吧。”
秦老爷子笑了笑，也没有就纠正诺里斯的称呼，“都准备好了。”
“各位，这边请。”
……
餐厅这边。
所有人默契地让江聿怀坐主位。
男人偏头看向身旁的林暮笙，“妈？”
林暮笙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别叫我，先让我缓缓。”
说完，随便地在主位一旁坐下。
江聿怀顿了顿，便坐了下来。
他落座后，其他人才坐下。
连秦老爷子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反而还觉得理所应当的。
佣人们鱼贯而入地端来饭菜。
上完菜后，行了个礼，便纷纷地下去了。
秦管家没有坐下，只是站在江聿怀他们身后。
练武堂那些人都在另一个地方吃饭。
这会儿桌上，除了江聿怀他们几人，就只有江北和江西了。
这场面……
餐桌上都没有人敢先动筷了。
一时之间，两人连筷子都不敢看一眼。
诺里斯笑了下，打破安静，开口，“老秦，你们这里的规矩就是多，每次吃饭都得等做主位的先动筷了，这才能拿起筷子，我在M国这么多年，拿惯了叉子，也习惯了自己吃自己的，差点就忘记了你们这里的规矩了。”
北野煦听到诺里斯连秦老爷子敢打趣时，沉默震耳欲聋。
他突然发现自己大脑宕机了。
闻言，秦老爷子也笑了笑，“秦家的规矩确实是多，诸位也不用拘谨，随意便好。”
但他说完，还是习惯性地看向了江聿怀。
“先生，今晚这菜是有什么不合口味的吗？”
江聿怀扫了眼，靠近他这边的菜式大多数都是他常吃的。
不能说爱吃，但基本上这几道菜还是挺合他的口味。
他嗯了声，“挺好的。”
说完，便拿起筷子夹了菜，尝了口。
味道确实挺好的。
男人神色微顿，心里却在想着，这厨师的厨艺似乎还不错，也不知道能不能找秦老爷子借一下。
秦老爷子并不知道江聿怀的想法。
江聿怀动筷后，江北和江西也不管了，直接埋头苦吃。
北野煦吃得很拘谨，而且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顿饭吃完后，江北和江西猜到他们是有事情要谈，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北野煦也跟着一起。
林暮笙抓着诺里斯，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厅里一时之间就只剩下江聿怀，秦老爷子和秦管家。
秦老爷子微微侧过身，看向江聿怀，问道，“不知道先生可不可以跟我去个地方？”
江聿怀沉默了几秒，颔首。
……
“这个地方原本是可以俯瞰整个隐世家族的。”
秦老爷子站在江聿怀的右侧，落后一步的位置。
他眺望远方，夜色已深，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只剩下一片黑暗。
秦管家没跟上来，只是在塔楼下面等着。
江聿怀双手插兜，眼神深邃，看着不远处的夜色。
“秦家当初真的只是因为血脉的问题，所以才会急流勇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