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林暮笙眼底划过一抹不解，“你是说晚晚的血可以克住牧青余？这怎么可能？”
她看了眼虞归晚，然后说道，“不会是因为晚晚之前被人注射了那些试剂，身上的血就连牧青余这个邪物都能克住了吧？”
秦语微目光落在虞归晚的身上，“你看过的那本书，是秦家历代卦师写下的，曾经就有提到过秦家血脉的特殊，也提到过当年有人宁愿冒着会被反噬，也不惜代价替秦家逆天改命，但秦家最后一任卦师却对那个人隐瞒了一个秘密。”
“而这个秘密就是，想要彻底改变秦家的命运，需遇到命中贵人，一命抵一命，方可做到逆天改命。”
听完，林暮笙蹙眉，“这话，卦师在当年确实有提到过，这应该算不上是隐瞒吧？”
秦语微摇头，“卦师只是说了一半，还剩一半。”
她抬眸，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虞归晚，“因为一命抵一命，不止一次。”
林暮笙脸色倏变，“亲家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一命抵一命，不止一次？当年的事情不都已经结束了吗？”
秦语微抿了抿唇，偏过脸，掩饰她眼尾浮漫出来的飞红。
她也希望当年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
只可惜……还没有。
这一次，是她亲手将她的女儿带入死局的。
秦语微恨不得时光倒流，哪怕虞归晚会怨她恨她，也不要带她回来这个地方。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能阻止这一切的悲剧发生？
林暮笙见秦语微不说话，只好看向虞归晚。
“晚晚，亲家母说这话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又要……”
剩下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虞归晚眉眼淡淡，只是一直握着手里的玉佩，轻声道，“是，妈猜得没错，当年的一切确实没有结束。”
林暮笙瞳孔震惊，神情巨变，“这怎么可能？”
她根本就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江聿怀怎么办？
他们两人该怎么办？
女生目光落在不远处一片漆黑的天空，“当年，是他替我挡了一劫，我也付出代价让他活过来，但这一次，我希望……您不要告诉他。”
“这不可能！”
林暮笙一听到这话，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拒绝了。
“你让我不要告诉阿怀，可你一旦做了什么，阿怀肯定会知道的，到时候你让他该怎么办？”
她都没有办法想象江聿怀要是知道虞归晚瞒着他，凛然赴死，他会有什么反应？
林暮笙定定地看着虞归晚，“晚晚，现在的阿怀没有过去的记忆，他不知道他这条命其实是你……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知道你出事了，以他的性格，你觉得他会做出什么选择？”
虞归晚神色停顿了几秒，点头。
“对，我知道他会做什么，所以，我已经做好他一定不会知道的准备了。”
闻言，林暮笙愣了一下，“什……什么意思？”
关于这个问题，虞归晚没有解释，只是看向她们两人，目光最后落在秦语微的身上。
她勾了勾唇角，伸出手，握住了秦语微的手，“妈，这件事是我当年一意孤行，本就该是我承担的后果，你不要自责，更不要觉得如果不是你带我回来，我是不是就会没事了。”
命运本该如此。
没有人能改变。
一旦改变，这个后果，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
比如她。
比如……江聿怀。
秦语微这二十多年来鲜少脆弱，别说是哭了，连难过都不曾有过。
这会儿，她垂下的眼眸却泛着泪光，紧紧地握住女生的手，嗓音略显沙哑，“囡囡，我要是没把你带回去，你爸他……会很难过的。”
虞归晚神色怔忡了几分，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公孙青尘的脸，想起当他知道她就是他找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时，忍不住失声痛哭时的模样，也想起他笑眯眯地哄着她的样子，还有他和秦语微出事时，那浑身是血的样子……
那些画面一帧帧快速地在脑海中闪过。
如果公孙青尘知道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又出事了，恐怕会很难过吧？
她扯了扯唇角，看着秦语微，“妈，爸他……就交给你了，还有爷爷和小白。”
秦语微很想摇头，但最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她是秦家的人。
也是最没有资格开口的那个人。
虞归晚当初所做的一切，无论是对秦家，还是对她来说，本来就是牺牲她一个人，来成全他们所有人。
林暮笙看到这一幕，心中不忍，但又偏偏没有办法。
谁又能彻底逆转宿命呢？
……
与此同时。
院子这边。
“这里是隐世家族，也是北野凛的地盘，他既然将牧云归他们安顿在别院，就说明别院那个地方留下了不少他的人，就算被北野家族的人知道了，他也不会担心牧青余的安危。”
江聿怀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而且，你们怎么确定牧云归没有被人盯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