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求着野泽君,想要成为他两者中的一者,但无论是世家子,或是政客,野泽君都没有答应。”
“或许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对野泽君念念不忘吧。”玲子看得很清楚,她说着,目光又转向了枝序,“不过……如果枝子成为艺伎的话,在‘水扬’仪式当天,你肯定会成为全邸园唯一的中心。”
她开玩笑:“所有人都会为你而倾心。”
“你们在说什么?”木门推开一条缝隙,在屋内伺候的小舞伎探出头来,看见枝序与玲子,视线最后落在枝序怀里的和服上,眼睛一瞪,恼道,“都在等衣服呢,野泽君都化好妆了。还不快进来!”
枝序听言,连忙捧着和服顺着小舞伎拉开的木门缝隙进去。
今日天气晴朗,木窗大开,从内里往外望能看见蓝天与屋檐建筑,一棵樱花树立在窗前,此刻不是樱花的季节,绿叶便青葱地舒展身肢,享受日光。
屋内一片光亮,枝序走进去,看见坐在镜前的艺伎。
厚厚的白色粉霜用特质的刷子缓慢地在面颊上扫涂,待到均匀之后上粉祛除多余的湿意,炭笔勾勒出眼睛的线条,红纸抿唇,再抬眸,姿态端庄矜持,眼波流转间,是特有的丽色。
美丽的艺伎尚未着装,只穿了单薄的寝衣,松垮地笼罩住身躯,宽肩窄腰,线条流畅优美。
枝序是第一次看见上妆的野泽真一,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受。
脂粉下掩盖的不仅仅是干净的面容,还有情绪。
屋内伺候的侍从接过和服为野泽真一穿上,枝序便看着自己手中的衣物一件件减少,只剩下一条紫藤花封带。
在一闪而过的衣物下,枝序看见了野泽真一赤/裸的胸膛,他脸热地低下头,直到野泽真一说:“帮我系上。”
枝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小舞伎推了他一下,枝序慢半拍地捧着封带站起来,仰头对上野泽真一的视线,在对方颔首示意下,展开封带,以一种拥抱的姿势给对方系上。
枝序在穿上和服后的野泽真一面前显得格外娇小,野泽真一的下巴被柔软的发丝扫过,他闻到了除了自己身上的脂粉香气以外,另一种阳光的味道。
野泽真一垂下眼睫,能看见少年脖颈后细碎的发丝容貌,衣衫边缘翘起处,往下被遮掩的皮肤。
不合时宜,野泽真一想起了那个雨天中,他拥抱住少年看见的那片刺青。
“系好了。”
怀里空了。
少年退后几步,紧张地看着他。
野泽真一没有说什么,他由侍从扶着手,穿着白袜走出。
侍从跪在地上为他穿好木屐,一众舞伎随着他一齐出门。
枝序看着他离开,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刚才野泽真一的呼吸,似乎洒在了他的耳边。好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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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伎们离开后,置屋空了一大半,枝序以为自己今天没有什么事做了,他正琢磨着找个地方偷懒,结果坐下没多久,谷岛三郎就满脸急色,匆匆赶来。
他立刻召集了置屋内所有剩下的舞伎,点了几个平时歌舞或茶道格外凸出的舞伎出来。
“你们赶紧去化妆,待会儿跟我一起去茶屋。”
是出事了吗?
枝序跪坐在舞伎们之中,听着谷岛气急败坏地骂了好几句“混蛋”,然后又挑挑拣拣选了几个人。
“对了,你也跟上。”
谷岛三郎的声音在枝序面前响起。
枝序愕然抬头,忍不住指着自己:“我?”
谷岛三郎弯下腰,在枝序面前半蹲下来,捏住枝序的下巴抬起,左右端详着他的脸,骤然笑了:“是的。就是你。”
“今晚闹腾的客人看见你这张脸,会生出一点爱怜之心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