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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野律的忧伤(1 / 2)

『一切都开始于两年前,那间北海温泉旅馆要被翻新……』

那个时候我不过才13岁,弟弟还是不记事的年纪。

有一天父母回来,我发现爸爸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坐在桌子前不停唉声叹气,我虽然好奇却没有多问,只是和弟弟像往常一样在一边玩。

玩闹间,我依稀听见了爸爸妈妈的谈话,在他们的对话中我知道了他们在忧愁什么。

有一个外地人不知道为什么看上了我们这里的环境,山顶上的老房子要被人翻新建成温泉旅馆,文旅局大力支持有人开发这些偏远村子的第三产业,今天已经带着施工队来看现场了。

在我看来这是个好事,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愁的,有游客过来,大家的农产品不就能多买出去点吗?

但父亲好像颇为顾虑,母亲倒是不以为意还在安慰他。

“不过都是些吓人的故事,你都这把年纪了,还当真啊。”

是什么故事呢?

当时的我并没有在意,但是现在想想,那就是一切的开始……

对于改建那间老房子,村子里大多数村民都持反对意见,他们在这里生,在这里死。

他们在这里渡过一生,这片土地既是他们的母亲,也是他们的孩子。

他们拒绝有人破坏这里的土地,拒绝外乡人来开发这里的资源,土地就是农民的生命,而那些城里人只会破坏这里的生态。

穷山恶水的人比起法律更认得村规,村民拒绝施工队进村,攻击文旅局派来调节的人,那些人说的一切话在他们看来都是毒蛇吐出的信子,他们只管一锄头打死那些毒蛇。

在大家激昂愤怒的情绪中我却感受到了无声滋长的恐惧。

他们在恐惧改建那间房子,不对,好像只是在恐惧房子本身……

我在有一天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山脚下,越过长长的台阶只能隐隐看到房子的顶部,破败的房顶,好像一下雨就会漏水,除了格外破没什么特别的。

“姐姐。”小泽肉肉的小手捏了下我的手指。

“怎么了小泽。”我看向他,他伸出小短手指向阶梯的方向。

“黑黑……脏脏……”

小泽现在还不太会说话,只会咿呀咿呀的往外蹦词儿,但是我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房子很脏吗?可是小泽你根本看不到房子吧。”

我蹲下拍拍小泽的头顶“因为小泽还小小一个。”

他看看我又看看旅馆,张嘴“啊呜啊呜”的,可能是想说的话超过了他的词汇量,最后小泽拉住我的手,蹦出两个字。

“回家。”

村里村外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大家都没有明说的恐惧蔓延,我不知道那些大人为什么害怕,却也因为这样的气氛而终日不安,终于有一天出事了,心里那块大石头坠地,可他却一直下落,坠到更深的深渊。

村里有人死了……

是意外,野坂叔叔在整理仓库时不小心滑倒,本来在干活时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可是偏偏他倒下的地方放了把锄头,脑袋撞到上面,人一下就没了。

村民扛着担架,给他的尸体盖上白布,随便找个地儿就草草掩埋了,像是在遮掩什么东西一样匆忙。

他的死亡像是扯开了个口子,村民们的恐惧再也无法隐藏,他们每天早上结伴而行,绝不落单,到了夜晚就紧闭房门,村子一片死寂。还有人不知道从哪里翻找到张黄符纸,贴在门上,那张黄色纸张被风吹的摇摇摆摆,看的人更加心慌。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明明已经恐惧至极,村民们却因为这份恐惧对外突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攻击性。施工队的器材被打砸摔毁,文旅局的调解员还没开口就被扇了个大耳光。

最后三方混战打成一团,不知道谁报的警,直到警方的警笛长鸣而来这次混战才停止。

然而事情到此也只是刚开了个头,村民不肯松口让步,对面也不肯放弃。

可是村子里的意外越来越多,几乎每天都在死人,村子的一块空地被当作坟冢,隔几天多要多出几个土堆。

在某一天的清晨,就像是父母带着愁容回家时那样的天气,爸爸说屋顶破了要去修整,我晾完衣服打算回屋,回身时我看到了父亲在屋顶笑着对我招手,我回以微笑,下一秒发生了什么?

我有点不记得了,我只感觉眼前一黑,然后面前就是父亲倒地的身影和他后脑渗出的鲜血。

村里死了太多人,一开始大家还会悲伤,到后来所有人都已经麻木了,那一片空地多了很多小土堆,已经没有地方能埋人了,有一家人已经死光了,大家给那里挂上白布条,把尸体停到那里,只等个好日子把人给火葬了。

爸爸的尸体也被放到了里面,一块白布盖着,母亲抱着我痛哭,但过几天母亲也被盖上了白布。

我坐在放着父母尸身的房间,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虚幻,整日浑浑噩噩,那时将我拽回现实的是弟弟的哭声,我抱住他温暖的身体,父亲要修补的房顶好没被修好,冷风呼呼的刮进来,但似乎只要拥抱住彼此,我们就能渡过寒冬。

最后这场惨剧还是停止了,停止于村民的妥协,停止于那些被白布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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