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他逃不出这件旅馆。
而根据所穿的衣服,被他拎在手中的男人八成就是中村正一,他被女人拎到墙边上,墙上挂着个闪着冷光的大钩子,像是屠宰场里挂扇肉的钩子,但又比寻常的大小大了不少。
他的后背已经贴上了钩子尖端,那钩子被磨的极锋利,不过刚刚挨上,并未使力,钩子就勾破了衣服,尖端在后背扎了个针眼大的小洞,已经有血珠子从伤处滚落。
女人的身形和先前的那道黑影重合,屋里人的动作因为她的到来被打断,连地上男人都停止了尖叫,女人会回头看向可梨,她贪婪邪恶的笑容勾起更大的弧度,手上的中村正一像个破布玩偶一样被她往旁边一扔,刚巧把人扔到了一边的木椅子上。
椅子上血迹斑斑,不知道这些年来葬送了多少亡魂,中村正一把椅子撞碎,血液渗进木缝里干涸了多年,一层又一层叠盖,现在这一碎,浓郁的血腥味瞬间飘散在整间屋子,离得最近的中村正一当即就感觉自己像被泡进了血水里,被刺激的直干呕。
在这冲天的血腥气里,女人开口了,声音和可梨想象中的一样,如同黑熊怒吼,粗粝而呕哑难听,配上她语调里的恶意与毒辣,就像指甲划过就黑板一样刺耳。
“又是一只小老鼠,今天的旅馆里怎么多出来了两只老鼠。”
她打量着可梨全身,眼里是贪婪与杀意,“真是漂亮的脸蛋儿啊,真是漂亮的皮肤,你今年多大,成年了吗?”
她的目光中露出疯狂的痴迷,脸上横肉都在颤动,陷入了独属于自己的世界中,自话自说,“我一定要用你的皮子作出最好的衣料,啊——我想起来了,欧洲那边不是可以用少女血液留驻青春吗?”
女人自己一个人在那边碎碎念的念叨个不停,可梨也无意搭理她,这女人对她也没有威胁,自己和她打无异于降维打击。
可梨正在探查这屋里的咒力波动,一寸寸探查过去,分明没有半点异处。
在她的设想中,那未成形的诅咒一定会先她一步,来到女人死去的那一年,当女人死去时她就可以占据她的身体,灵魂与身体重聚,甚至可以因为女人临死前的恶念与不甘变得更加强大。
现在这里没有探查到它,可梨心里也开始拿不定主意了,难道她猜错了?
对自己的质疑刚起,她又暗笑一声,既然已经进来就没有必要再想来时路,最不济,像她这样的人,也许迷失在时间缝隙中也不算一件坏事。
杂念一清,事情也就不再看不清楚了,她笑自己实在是急糊涂了,她敲了敲脑袋,“有我在哪里还轮得上别人来杀你呢。”转了下斧子,身影和刀光一同袭向那个女人。
女人侃侃而谈的偏执笑容凝固住,她仅凭肉眼无法捕捉到可梨的身影,但是迫人的压力让她身体僵硬,无法移动,但是那道攻击并没有落在她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女人开始大笑,笑可梨是个绣花枕头假把式,她伸出手想抓住这只装模作样的小老鼠。
……唉?
……她的手呢?
可梨斧子越过女人,落在刚刚随着她的攻击终于现身的黑影上,它仍然处于昨天那种没有任何咒力波动的状态,恐怕从早上开始那么声势浩大的阵仗都是迷惑,它是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在可梨斩杀女人的同一时刻悄无声息的完成同化。
黑影被她的斧子从肩膀处开了个大洞,从那个洞里,咒力往外不停消散,可梨从早上到现在折腾了这么久了,那些散在空气里的咒力像是诱惑她的饕餮大餐,胃部抽搐,自发地提醒她,“你该开饭了。”
身后的女人发出濒死的咯咯声,可梨回头,看她嘴里往外吐着血沫,和黑影一样肩膀被开出了个洞,看来黑影的同化一早就开始了,只能她一死就能直接占据身体了。
她“砰”的一下倒在地上,没了声响,但和她倒地的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一道窗户开启的声音。
当她回头看过去时,只见到了从窗户一跃而下的身影。
是中村正一。
她本想去把中村正一抓回来,可是手刚触及窗沿边就感觉到一道桎梏,她放下手,已经来不及了……
未来之人是无法踏入过去之地的,这是一条单行通道。
再回过头,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墙灰扑扑的往下落,木板子砸在地上,却始终没有灰尘落在她身上,楼梯塌陷,木瓦横飞,一切都在破碎崩坏,一抬眼只能看到封闭的房顶,房顶一道裂痕分生出数道小裂痕,像是龟裂的大地。
好像世界都在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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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有人在走廊里被如同猫捉老鼠一般的追杀,有人被扼住喉咙双眼翻白,在被黑水冲刷过的走廊里,恶臭扑鼻,闭上眼是像是来到了腐臭的乱葬岗。
这股死亡的气息只会磨灭人的意志,终于在某一瞬间,这股气味消失了,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化,他们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突然被传到那间恐怖旅馆之前的所在地。
……………………
一切终于结束,可梨回到了先前的森林,诅咒已经消散无踪,这一次她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