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所以到底因谁迷了心呢?”南轻又问。
却也不等他答复,笑道,“也不知闻相若知这盛京城里,除了我们南家这个混不痞的,还有其他人这般妄图轻薄于他那唯一的嫡女,该是怎样的神情。”
南轻欣赏着自己新染了蔻丹的手,一句句地,不给任何人颜面。
可偏圣上纵容,一句都不曾将她打断。
齐曜见她无所顾忌地说出自己心中所想,顿觉背脊发凉,忙叩首道,“儿臣不敢!”
齐胤冷眸看着,“你还有何不敢的!”
天子威怒,便是皇子也不能承受。
齐曜打着颤,胡言乱语道,“父皇,您听我解释,几次宴席惊鸿一瞥,儿臣确实上了心,但自知不配,又意外见着了似她两分之人,这才迷了心!”
“但儿臣绝未轻视于闻家女,更未轻视于闻相府啊,请父皇明察。”他向前爬了两步,说道。
齐胤默了一瞬,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后才深深地看了齐曜一眼,问道,“你说你确实对闻家女上了心?”
他语气淡淡,齐曜却听得浑身发颤,还未回答,便又听,“你贵为皇子,为何自觉不配?”
此言一出,不止南浔,宋沂神色也瞬间一愣,双拳在衣袖下紧握,不知圣上是何意。
南轻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南浔。
南浔接收到南轻的暗示,也只得咬牙顿在原地。
只有齐曜,自己琢磨了下那话的意思,半晌才不确定地回道,“闻家女才貌双全,名满盛京,儿臣惭愧...”
“惭不惭愧的,那不是要看丞相如何看么?”齐胤闻言,眉头微挑,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不待众人反应,他又笑道,“朕说句玩笑话罢了。”
可在场人皆知,圣上之言,怎有玩乐。
齐曜琢磨出其中之意,顿时身板也挺直了些,挑衅般地看向南浔。
你姑母是皇后又如何。
终究是依附于我父皇的存在罢了。
南浔冷脸受着,心口却是憋屈。
天子眼中,所有人的人生与命运,仿佛都不过他一句话的事。
她南家强不得弱不得。
她南浔,想娶之人,可任由他开口打趣,使她提心吊胆。
此事终是以玩闹收场,几人领了罚自行退去。
一时间,原本哄闹的御书房,便只剩南轻与齐胤,还有两位贴身服侍的下人。
南轻敛眸,收起摆弄许久的蔻丹手,借着海棠的搀扶起身,“闹剧已散,臣妾便也不打扰皇上了。”
“你来,怎会算是打扰。”齐胤难得流露出几分真情。
南轻唇角轻提,开口道,“皇上不说这种话,臣妾也会做好这跋扈的后宫之主的。”
说罢,她也不顾齐胤的神色,转身便走。
正如她与齐曜所说那般,若涉政,她且进不来这御书房内。
不过是丢尽南家脸面的纨绔,仗着她这跋扈的皇后姑母,又惹了麻烦让她来救罢了。
齐胤乐得看。
她配合一下罢了。
闻笙刚入宫门不久,便远远地看到南浔几人。
宋家父子神色严肃地走在前面,南浔跟在后面不远处,脸色发沉。
闻笙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向迎面走来的宋家父子行了个礼,“两位大人。”
宋沂因着殿中的事,神色怪异地看着闻笙。
顶着这般容颜,游走在宴席或宫中,怎会不引人注意。
闻相竟从未教过她,女子当安于后宅吗?
还是说,她也在心中估量着,该选哪位皇子呢?
他心中郁结,不悦道,“你入宫来作何?”
闻笙蹙了蹙眉,他此言,实算逾越。
“她入宫来作何,关你屁事?”南浔上前一步,斥他。
宋渊也不悦地看着这个近来似不受管控的庶子。
宋沂顿时禁言。
南浔见了,扬了扬头。
她看着闻笙,调笑道,“闻姑娘定然是来找我的吧?是不是听说我被牢车押入宫中你特别心疼,特别着急呀?我没事,你看我这....”
闻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等她说完话,便提裙离去。
离去时的风,带动南浔鬓角的发丝,她微微一愣,看了眼宋沂嘲笑的神情,转身追着那个背影,“嘿,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走什么啊?”
宋渊摇了摇头,复向宫门走去,南家一身的荣光也罩不住这一个见色起意的纨绔。
宋沂眸中淬着阴狠,不甘地看了眼那穷追不舍的身影。
终是跟上了宋渊的步伐。
静谧皇宫中,两波人,走向两个方向。
南浔一路追着闻笙,想到什么讲什么。
一会说自己没事,一会问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为何不愿嫁给她。
闻笙是半句也不作理会地朝着漪澜殿的方向走去。
绿玉不知南浔这祖宗怎么想的,在宫中便追了上来,只提心吊胆地跟在两人身后,不时斥她两句,喊她离去。
可南浔也并不理会她,就仿佛那狗皮膏药般缠着闻笙,直到进了漪澜殿,被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