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瘟疫稳定下来后,暗卫就第一时间将消息送回了南家。
南辰虽未说什么,但南夫人还是从他咧到耳后根的嘴角中,看出了他的骄傲。
反倒是南轻在收到消息时,仍只是神色从容地品着手中的酒,惋惜道,“辞儿酿的酒当真是极品。”她惋惜于上次碎得那几壶。
宋辞坐在她身旁,眼热地盯着她手中杯沿的那一抹红,半晌才又抬头看向南轻,问道,“那人呢?”
南轻迎上她的视线,轻笑道,“自然也是。”
南轻应付裕如的模样看得宋辞微蹙了下眉头,但也只是一瞬,便被强压了下去。
她身子前倾趴在一旁的椅把上,调笑道,“没成想,往日里闻姐姐看上去那般稳重的一人儿,关键时刻竟也是个疯的。”
她盯着南轻,啧啧一声,“阿浔那家伙,享福了~”
南轻挑了挑眉,开口道,“她享她的福,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皇后娘娘何时才能也让臣女享享福呀...”宋辞眼神炽热,“臣女,心向往之。”
“如何让你享福?”南轻看着宋辞,“你也去趟德州城,本宫追过去?”
说罢,南轻不待宋辞回复,又道,“这你得去问问圣上,让不让本宫出这盛京城了。”
女人目含春水,一言一行间尽显妩媚姿态。
那是时间赋予成熟女人的魅力,是宋辞始终追赶却怎么都追赶不上的二十年。
宋辞心口微涩,开口问道,“圣上能圈得住你吗?”
南轻不以为意道,“不然本宫如何还在这宫中。”
宋辞闻言半晌未语,只视线又落到了南轻那手中的酒杯上,心道:骗子。
这世上哪有能圈得住你的人,分明是你圈地自守...
她微微屏息,调整着胸口的情绪,却终还是没忍住低声说了一句,“如何才能得你一丝偏爱呢?”
到底何人才能让你失了神,有了计较或冲动,而不是永远这般从容呢?
卑微却又极致隐忍的腔调,让那被人眼热的杯中酒微晃一瞬,但也就只是一瞬,快到连主人都不曾察觉。
“你这般整日在我殿中,宋夫人当真是一点意见都没有么?”南轻错开话题问道。
提到这个,宋辞不免苦了一张脸,上前接过南轻手中的酒杯,就着那抹红一饮而尽。
眼热了许久,终于叫她尝到了。
宋辞转过头去,唇似桃花,当真香甜,“皇后娘娘可有心想养禁脔?”
她跪坐在南轻的脚边,“臣女想自荐枕席呢。”
“宋辞!”南轻为她自我轻贱,而不悦。
宋辞却是一点不怕她动怒,“臣女在呢。”
她拽着南轻的裙摆下沿,低声娇泣,“求皇后娘娘宠幸...”
南轻冷眸看着她,抬起脚想将她甩开,却没想宋辞又道,“娘最近给我挑选郎君呢,我才不想嫁...”
南轻身子一顿,不知作何想,抬起的脚又轻轻放下。
宋辞垂眸,在南轻看不见的视角,唇角弯弯。
“好好挑选,总会遇到合适的。”南轻看着桌上的酒壶,无甚神情地开口道。
宋辞面色一僵,唇角的弧度渐渐趋平,不甘地问道,“皇后娘娘希望我嫁人?”
南轻张了张嘴,她仍说不出那句年少时被迫听过很多次的:这世间中哪个女子不会嫁人?
叛逆的人,并不会因年龄的增长而附庸世俗。
她伸手摸了摸宋辞的头顶,“别让你娘为你操心,她只有你了...”
宋辞眼眶微红,我自然不想让娘为我操心,可我心有所属,总不能强迫了自己去嫁了一个不喜爱之人,终生痛苦。
她倔强地又问,“皇后娘娘希望我嫁人?”
南轻低眸未语,宋辞却也懂了她心中的抉择。
宋辞心口一痛,强隐下眼底的红,开口道,“好啊,我可以嫁人。”
“但我也算是姑母看着长大的。”宋辞突然换了称呼,站起身来将南轻压在宽敞的座椅上,“姑母当知晓的,我自小便爱粘着你,比粘我娘还甚。”
“宋辞!”南轻轻斥一声,伸手抵在宋辞的胸口。
宋辞动也不动,继续道,“小时候我生病发热,若没姑母陪着便是怎么也不肯好好吃药歇息的,只有你陪在我身边才行,你当知晓我有多倔。”
她看着南轻那种妖艳似的脸,“听闻女子出嫁前,都要有娘亲或嬷嬷教导房中之术,以便更好的服侍夫君。”
“我不要旁人教我,只要姑母教我。”说罢,她伸手就要去解南轻的衣衫。
南轻微微用力将人推开,却又在人险些摔倒下去时,将人扶稳。
她厉声道,“宋辞,莫要放肆,你可还知本宫为皇后!”多大的胆子,敢在凤鸾殿便想轻薄了当朝皇后。
“皇后娘娘若觉得臣女放肆,那便不要将臣女抓得这般紧,任我摔到地下又与您何关?”宋辞看了眼南轻紧拽着她的手,赌气道。
宋辞话落间便感觉到了南轻的手松了力道,她眸子微睁,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南轻!我会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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