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踏入主院之时,闻夫人身旁的贴身嬷嬷正手持一份菜品的单子,细致地向她陈述着今日厨房安排。
闻夫人只余光瞧了她一眼,“就这般安排即可。”老嬷嬷陪在她身边多年,做事是极为周到的,但她还是不免叮嘱道,“切莫怠慢了。”
这厢嬷嬷领命而去,南浔才讨好地跪了过去,行了一个大礼,“问岳母安~”
闻夫人轻叹一声,无奈地抱起一旁乖巧的年年,心中默默地想:总日日承自家女婿的跪拜,当不会折寿吧...
当真是个让人头疼的晚辈。
“且回去收整下自己,莫要待你娘来了,还以为我闻家亏待了你。”闻夫人说道。
南浔听后,又往前跪行了两步,很看眼色地帮自家岳母捏了捏胳膊,还小声嘟囔着,“我娘才不心疼我呢,就只有岳母心疼我...”
闻夫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倒不必如此来哄我,你娘...”
“真的!”南浔义愤填膺,“我娘都不给我吃鸡腿!”
闻夫人看着她那一脸的馋样,眼角一抽,表示并不相信。
然而,一个时辰后的餐桌上,闻夫人亲眼看到南浔兴致冲冲地夹了一只鸡腿,就要放进自己碗里。
结果,南夫人掩嘴轻咳一声后,那只鸡腿就被送进了自家女儿碗里。
而那嘴馋的人,只能一脸幽怨,敢怒不敢言地大口吃着眼前的青菜,缓解尴尬。
很是滑稽。
闻夫人垂眸掩去眼底的笑意,终是不忍地启唇道,“吃吧,今儿厨房炖了一只,烧了一只,且够呢。”
南浔正愤愤地扒着米饭,听了自家岳母的话,眼睛顿时发亮,“还是岳母心疼我,您就是我亲娘…”
南浔说的情真意切,闻夫人听后忙瞧了南夫人一眼,这当娘的,最在意这些。
然,南夫人只是朝她微微一笑,仿佛并未介意南浔的话。
闻夫人只当其常年跟随南大将军征战四方,见识自与普通后宅之人不同,也有军人的洒脱,心中暗自倾佩下,便又收回了视线。
却不知,此时脸上挂着得体笑容的南夫人,手垂在桌下,狠狠地拧了将自己没良心的女儿一把,疼得她眉飞色舞,也不敢吱声。
闻有政坐在餐桌前,面色也不大好看,他不悦地看了南辰一眼,似在说:能不能管管你女儿,她哄我女儿就算了,还日日哄我夫人作何?
竖子!
南辰为官近三十载,也未见过闻有政这般憋屈的模样,本是带着歉意,微佝偻着身子,顿时挺直了起来。
还得是生个好女儿啊,南辰想。
“闻兄,我敬你一杯。”一脸的春风得意,似压了闻有政一头。
闻有政怎会看不出他的心思,眸色一沉,鼻底出气。
“南老弟客气了,还是我敬你,多谢你与弟妹,给我和夫人送了一个亲闺女。”
闻有政一语双关,既应和了南浔的话,又片面相争地表达了两小辈近来常住在他闻府,还说不上到底哪府为娶,哪府为嫁呢。
南辰虽是直性子,却也琢磨出些不对来,然还不待他再说些什么,闻有政已是先干为敬,他也不得不举杯相陪。
但酒过三巡后,两人竟是意外地相聊甚欢。
南辰醉眼朦胧地勾着闻有政的脖子,连路都走不稳,还非要与其结拜为兄弟。
南夫人不知何时坐到了闻夫人的身边,两人各自讲着两个小辈小时候的趣事,看到自家夫君的醉态,她只觉得有些尴尬,正想要上前制止。
却不想,闻有政随即拍桌而起,“好,我今日就与南老弟,结为兄弟,往后我们有福同享!”
“好好好,有难同当!”南辰放声大笑,两人随即跪地结拜,场面之滑稽让惹得一旁的闻笙都忍不住偷偷发笑。
在她印象中,父亲始终是正容亢色,不苟一笑的,他甚至有些古板,会在她想要打探朝中之事时,告诫她女子不可议政。
但不可否认的是父亲很爱她,即便嘴上说女子不可议政,却还是会在她想要挣破世俗之时,想尽一切护她周全。
“真好。”闻笙依偎在南浔怀里,看着这满屋子的温馨,由衷而叹。
南浔抱着她,轻应了一声,“嗯,真好。”没有血腥的团圆,得父母祝福的相守,真好。
自这日后,南夫人时常会来闻府拜访,再与闻夫人一同出游,遍览盛京城的风光。
只是可怜了南浔,闻夫人自觉心疼于她,日日命厨房炖了鸡汤给她。
而她险些喝到吐,却也不敢向刚刚原谅她的岳母,抱怨半句。
是夜,又一碗鸡汤被送入小院,南浔苦着脸看向闻笙,“清清...”
闻笙也是连日来帮她喝了不少,此刻见到鸡汤便觉反胃,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向她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转身走向浴房。
南浔无奈,只得将乞求的目光投向绿玉,“好绿玉,帮帮我吧...”
那鸡汤着实是个好玩意,绿玉只一时嘴馋,却不想成了接下来几日的鸡汤的受害者。
于是,夜深时刻,绿玉伺候完主子,再回到自己的小屋,见扶音衣衫单薄,酥胸半露,侧倚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