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一事,牵连了无数宫人,一时间各宫早早关门闭户,不见半点人影在外逗留。
小姜子跪在延禧宫主殿内,不停磕头:“贵人容禀,奴才并非诚心欺瞒,奴才前个确实偷偷外出了,可奴才并没有做任何不利于延禧宫的事。”
富察贵人不耐道:“那你倒是说说,你都出去做了什么?”
小姜子面色为难,只不断磕头:“奴才......”
安陵容轻声开口:“富察贵人素来宽厚,你若有为难之处尽管说出,但你要是有所隐瞒,一旦查明,延禧宫内就留你不得。”
小姜子将头磕得“梆梆”响:“奴才的老娘病了,家里实在没钱买药,奴才就托人带了点钱回去,还请小主宽恕。”
宫规森严,掌事太监宫女们平时可以凭腰牌进出宫廷,可一般的宫人只能等每年特定的日子才可以隔着宫门见家人一面,日常想给家里带点东西或者带消息之类,就得花钱托人,就像前世安陵容在圆明园找人给家里寄东西一样,这种私下交易,不遇到事情还好,遇到事情里面可追责的名头就多了。
富察贵人跟安陵容对视一眼,而后开口继续追问:“你托的是谁?”
小姜子老实回答:“是采买处的小松子,他跟奴才同日进宫,平时就帮着采买处的公公们跑跑腿,打打杂,奴才所言句句属实,还请贵人明鉴。”
安陵容听他说完心下一动,她正愁怎么跟忍冬的两个弟弟联系,眼下这人倒是不错的选择,只是不知道当用不当用?
富察贵人没有再问,用眼神示意安陵容还有没有疑问,安陵容接着开口:“你在慎刑司里也是这样说的吗?”
小姜子点点头:“是,奴才都是如实上报的。”
安陵容明白了,帮人带点东西收点好处,是宫里太监们的生存规则,如果小姜子因为这个被慎刑司定罪,等于挑破了他们历来的规矩,会影响很多人的利益,因此慎刑司才将他放回来。
安陵容又看了小姜子一眼,富察贵人突然会意:“我且信了你,以后你就跟着安常在,好好当差,若是偷奸耍滑定不饶你。”
安陵容朝富察贵人会心一笑:“谢谢富察姐姐为陵容着想。”至于人得不得一试就知道。
杂役太监跟贴身太监地位可不一样,小姜子喜得直给安陵容磕头
前朝事忙,皇上一连十多天没来后宫,余莺儿一死,后宫难得一派和谐。
春色正浓,御花园里百花争艳,安陵容每日带着宫女太监,在御花园内不断收集各色鲜花,或蒸或煮,或加入油脂或晒干研碎,或一味芬芳或多味调合,做出无数的花露香膏,合宫上下,每人都有,日子过得好不忙碌。
碎玉轩的日子就不是很尽人意。
“小主,内务府这帮拜高踩低的,等下次皇上来碎玉轩,奴婢定要狠狠告他们一状。”流朱看着日渐消瘦的甄嬛愤愤不平。
甄嬛轻轻皱眉,这段时间华妃示意御膳房克扣了她的饮食,整个人清减了不少,一颦一笑间自有一股风流天成,她开口轻斥流朱:“你也说了他们拜高捧低,既如此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奴婢自是不在意,可他们太糟践小主了,份例一减再减,但凡要点什么总是一堆说辞,累得小主跟着受气。”流朱还在说。
“流朱,越发没规矩了,小主跟前怎容你乱说,没得让小主添堵。”槿汐出言制止了流朱。
“槿汐,不打紧的,为这个真不值得生气,我是怕,我禁足一个月后,外面不知道又有什么算计在等着我?”甄嬛说出她的担忧。
崔槿汐浅浅笑道:“小主,不管她们有何算计,您只要紧紧抓住恩宠就行。”
甄嬛有点不自信,她禁足都快半个月了,皇上没有只言片语传进来,这才是她焦虑的根本,她轻叹问道:“槿汐,你说,皇上会不会不记得我了?”
崔槿汐看着患得患失的甄嬛,眼里有忧色,但嘴上却说:“小主的花容月貌,见之难忘,现在清减下来,小主更是貌若仙子,让人见之忘俗,小主不必担忧,属于您的终归会来。”
甄嬛经她一说,想起皇上看自己的眼神,他的眼光灼热,似是要将她融化,她不禁面上一红,轻轻点头,而后含笑道:“槿汐,把纸笔拿来,今天抄《楞严经》。”
旁边的流朱,浣碧赶紧张罗纸张,取笔研墨,碎玉轩内又是一派忙碌。
又过了三天,皇上终于去了华妃处,压抑了半月的后宫终于活跃起来。
几天后,皇上又召了沈眉庄侍寝。
这日,小夏子来传安陵容到养心殿伴君。
安陵容看着睡得深沉的皇帝,敲了敲自己酸痛的胳膊,前朝事忙,皇上连日案牍劳累,身体关节处处僵硬,安陵容费了很大功夫才将皇上的身体疏解开来,累得自己够呛。
她轻手轻脚走到外间坐下,小夏子机敏的给她端来一杯烧开的梅后雪水,悄声说了句:“安小主,皇上心有所念。”然后站在一旁再不说话。
安陵容明白小夏子是在提醒自己,千万别在甄嬛的事情上触怒皇上半分,她淡淡浅笑冲小夏子点头表示感谢。
半个时辰后,皇上准时醒来,他长长的舒展了一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