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皇上召了年家兄妹共进午膳。
“你平判有功,为朕安定西北,威震西陲,可算朕的恩人。”
“朕即位不久,朝廷内外未完全安定,朝内诸皇子蠢蠢欲动,边关一乱,朕将腹背受敌,难以顾全。”
“你如今的大功,不但朕心依眷嘉奖,朕,朕的世世子孙以及天下臣民当共倾心感悦,若有负心便非朕之子孙也,若有异心便非朕之臣民也。”
......
年羹尧平定西北,确实让皇上龙颜大悦,毕竟前线稳定,京里他的那些好兄弟才会更安分一点,他的龙椅才坐得更踏实。他的年家不吝褒奖。
皇上的厚待,让年羹尧开始还有几分冷静,应对间还能恪守君臣之礼,但等皇上说出自己是他的恩人时,年羹尧忆起这些年的戎马生涯,他就觉得自己当得起汗马功劳四字,尤其是皇上一口一口只论亲戚不谈君臣时,他就收起了刻意开始随性起来。
华妃亦是一样,刚开始看得胆战心惊,哥哥的言行实在太过逾礼,她几次三番暗示年羹尧不可放肆,但都被皇上说她太过拘谨,一家子团圆的日子,就该怎么高兴怎么来。
皇上的这句一家子哄得华妃心花怒放,她深情的望了眼皇上,又转过来看了看对面的哥哥,是啊!恩宠家世她都有了,她完全可以活得再肆意一点,况且以哥哥的才干,皇上是断不会厌弃年家的,她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年家兄妹的反应皇上一一看在眼里,他面色如常继续与年羹尧问起年羹尧云贵川陕一带的军情来,最后更是同意了让年羹尧次子前往谢尔苏部落平叛的请求。
一顿饭后,年家兄妹二人皆未意识到皇上对年家的敲打,行事反而更为高调张扬起来。
朝廷之上,凡年羹尧所奏,皇上无不允应,更是感念年羹尧劳苦功高特赐了他双眼孔雀翎,四团龙补服,黄带,紫辔,黄金千两,这是一等公的待遇,年羹尧一时位极人臣,一时京城中求见他的大小官员如过江之鲤。
后宫之中,年羹尧更是将流水般的珠宝首饰抬进宫里,一向喜爱富贵热闹的华妃打扮得更是贵不可言,皇上则每日都会到翊坤宫用膳留宿,让华妃的宠爱更盛以往,后宫众人无人敢上前触其风头。
偏皇后在这个时候,以战事刚平国库空虚为由,带头在后宫节俭开支,此举让皇上直夸皇后贤德,低位妃嫔们纷纷效仿皇后的举动,惹得华妃对皇后又是一通冷嘲热讽。
这日,小夏子又来延禧宫传召:“安小主,您快点吧,皇上现在头疼得厉害,又不让太医来看,就等着您过去让皇上松缓一二。”
安陵容赶紧跟着小夏子前往,路上免不得多打听了几句,小夏子压低声音道:“今个早朝,年将军递交了一份为西北将士请功的折子,皇上就想见一见立功的将军们,上了大殿皇上体恤将军们穿甲辛苦,就让将军们卸甲,可他们却没动,直到年大将军开口,哎,他们几人才肯卸去甲胄,下朝后,皇上就头疼得厉害了,小主,您当心伺候吧。”
安陵容讶然,她不懂朝廷之事,但军中将士只听军令而违皇命,不管怎么说都太过僭越,知道的是说年羹尧治军有方,言出令行,不知道还以为年羹尧包藏祸心,这事端看皇上怎么看?
不过,皇上估计是气狠了,不然也不会急召自己,安陵容悄声问道:“莞常在最近可有到养心殿?”
小夏子声音压得更低了:“自年大将军回京后,皇上再没召过莞小主。”
经过前世蓬莱洲事件,安陵容明白皇上这是将甄嬛护上了,毕竟年家现在势力太盛,若是还让甄嬛御前伴驾,指不定华妃还会以此生出新的事端,到时受委屈的又得是甄嬛。
安陵容见到皇上时,他正脸色铁青双眉紧皱半靠在榻上,额头上青筋直立太阳穴更是跳到得厉害,安陵容知道他这是疼极了,忙上前为其推拿。
一刻钟后,皇上的眉头终于放松下来,他在安陵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依旧是半个时辰,皇上准时醒来。
安陵容忙一脸关切问道:“皇上,您可觉得好点了?”
皇上舒展了一下身体温声开口:“容儿有一双妙手,这一番下来朕确实和畅许多,只是朕身上清甜的香气从何而来?”
安陵容关切的神色中带上了些许的小心,她轻柔开口道:“这是臣妾新做的香膏,用了荔枝核,玫瑰花及合欢皮,可理气止痛,解郁安神,臣妾看皇上头疼得厉害,一时情急还来不及让太医院查验,就给皇上用了,请皇上饶恕臣妾的不慎。”
解郁安神?皇上看着她一脸的不安,心道这倒是个会安慰人的,便轻轻捏着她的手说道:“你也说了,你也是担心朕,朕又怎么会怪你,况且这香膏确实有用,朕还得赏你呢。”
皇上话才说完,安陵容一脸的欣喜与期盼,她笑着求道:“皇上既要赏,臣妾便大胆求您一事?”
皇上笑着的脸上瞬间有了沉思,但依然点头让她继续。
安陵容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鼓起勇气开口:“臣妾想闲下来时,能到太医院里翻阅医书。”说完就怯怯的看着皇上。
皇上不妨她求的是这个,心里一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