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在后宫被虚假的美好包围着。
前朝上,以甄远道和鄂敏为首的言官开始一波波的弹劾年羹尧,张廷玉,隆科多两位重臣也从旁协助。
这次的弹劾不再像以往一样被皇上留中不发,而是吩咐据实查证。
朝中从不缺人精,皇上的态度给了众人无数的猜想,心思机敏者开始纷纷附和。
几天后,年羹尧的家仆魏之耀因贪污被刑部抄家收监,皇上因此事狠狠的申饬了年羹尧,说他依仗下属中饱私囊。
而朝中的年氏一党则是暗自心惊,都在暗中观望,皇上的下一步举动。
后面几天皇上一直歇在翊坤宫,华妃依然盛宠无双,年党们的心终于放松了点。
曹贵人心里却又惴惴不安起来,她仔细回想着今日在园子里发生的事情。
这日午间,皇上在玉鸣琴馆点了戏曲娘子关,邀请华妃前去听戏。
得皇上单独相邀看戏,华妃心花怒放,就想将这份喜悦炫耀出去,便带着曹贵人一起前往。
她们途中遇到了甄嬛跟沈眉庄。
甄嬛跟华妃早成仇敌,二人私人相见,历来是针尖对麦芒的,沈眉庄为人从来端重,很少能从她的面色上看出对人的好恶,可今日华妃跟甄嬛言语上又起冲突时,沈眉庄看华妃的眼神中竟有怜悯之色。
怜悯?
曹贵人心里盘算着这半年多来的所有事情,当初安陵容问她是否想再进一步时,只告诉了她四个字“忠心侍主”,她心中虽有猜测,但无明证,今天看到沈眉庄的眼神时,她心中明了,皇上要动年家了。
华妃今日看到的种种,不过都是麻痹的手段罢了。
曹贵人心里害怕,万一华妃倒了,当初她为华妃所做的恶事会不会牵连到她。
她看着熟睡中的温宜,出神的思考着安陵容所说的那四个字,究竟有何含义?
而此时清凉殿内,华妃坐在梳妆台前一言不发。
皇上几次将目光看了过去,她都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只好问道:
“怎么啦?”
华妃轻蹙着眉,脸上全是委屈,低声喃喃道:“臣妾心里堵得慌。”却没明说什么事。
皇上只好将目光看向了颂芝:“你来说。”
颂芝一副为华妃打抱不平的模样:“启禀皇上,娘娘今日在园子里遇到了莞嫔娘娘。”她不敢明着说甄嬛的不是,但举止言行无一不说,就是因为莞嫔她家主子才不舒服的。
皇上从床边走了过来,抚摸着华妃的长发,轻声哄道:“可是莞嫔说了什么让你烦心?”
华妃将头轻轻后仰,整个背倚靠在皇上怀中,抱怨道:“莞嫔牙尖嘴利,臣妾每每遇上,都被她气得胸闷发晕,今日她更是口出狂言,对臣妾不敬,皇上您管不管啊。”
皇上知道两人恩怨,甄嬛如果真的对她毕恭毕敬,那华妃定会起疑心,华妃此举不过是想跟自己索要更多的宠爱,他轻笑着继续哄道:“你又耍小性子,朕早就知晓莞嫔能言善辩,连朕有时都辩不过她,所以朕才喜欢来你这里,你跟朕多年情谊,性子向来爽利,从不会在这些小事上计较,对不对?”
华妃也明白,现在言语上的冲突真不能将甄嬛怎么样,她要的只不过是皇上在乎她的态度,闻言娇媚一笑:“皇上都这样说了,臣妾还能有什么,只能大人大量不计较莞嫔言语上的冒失了,不过皇上可得给臣妾补偿才行。”
皇上见她好哄,笑得更是开怀:“行,朕库里的东西,你喜欢什么尽管去挑。”
华妃只好答应下来。
星光点点,夜凉如水。
甄嬛带着浣碧外出乘凉。
四处无人,浣碧轻声劝道:“长姐,夜里有风,您还是少在外面,免得身体又吃不消。”
甄嬛这段时间,巧动心思伤神太过,夜景静谧反而能让她放松下来,她舒展双臂,笑着说道:“静夜沉沉,浮光蔼蔼,此时走一走,是无事小神仙。”
浣碧想到今日华妃嚣张的模样,忧心问她:“长姐可是为了白日之事烦心?”
甄嬛早就将华妃视为笼中之物了,她轻蔑笑道:“张牙舞爪之人,不足为俱,不过日后你见到她,还得比以往更加恭敬,免得你又吃了她的苦。”
浣碧上前一步搀着她的手臂,慢慢往前走:“长姐放心,上次的事我已经受到了教训,不会再冲动行事,让您再受她人的挟制的。”
甄嬛笑着轻拍了她的胳膊两下,朝她道:“父亲现在升了官,等一切安稳后,我就给你安排户好人家,省得在宫里每日得小心谨慎过日子。”
浣碧又想到那个清贵的身影了,她摇摇头,拒绝道:“长姐,宫中的日子很难有安稳的时候,您这两年过的日子,浣碧看在心中,我走了,您会更加艰难,所以我不能走。”
事教人永远比人教人有说服力,甄嬛很欣慰浣碧的成长,她对浣碧心中早有打算,只是一时未能寻到良机,故此也不便说出来,只好点头道:“你心疼我,我自然得为你考虑,此事不急,过两年再说也行。”
浣碧还想再说几句,小允子却远远的找了过来,她只好放开甄嬛的手,小退半步做出服侍的状态。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