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来随安堂不奇怪。
奇怪的后面还跟着端妃。
皇上见状直接开口问端妃:“你怎么来啦?”
端妃不疾不徐温和开口:“皇上恕罪,是臣妾在绾春轩附近见小夏子急色冲冲的,一问才知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臣妾就想着过来看看,能帮上一二也是好的。”
自从华妃死后,端妃在圆明园的住所就换到绾春轩,离皇后住的桃花坞很是近。
端妃的理由用得牵强,但人都已经来了,皇上也不好开口赶她走,只好让她留下。
唯有皇后心中拂然不悦,齐月宾看似人淡如菊,实在心思最是诡谲难测,她今晚无端横插一脚,到底欲意何为?
此时太医周秉也到了。
人到齐后,皇上开始询问事情经过。
四阿哥先开口,他此时的面色还是苍白的,说起话来总带着一股不安:
“今日白天儿臣一直在外厅温书,念其皇阿玛所说读书需劳逸结合,酉时三刻曾外出赏景,戌时二刻儿臣便返回随安室继续读书,亥时后儿臣听到床下有异动,便带着小多子一起前往查看,谁料才弯腰,毒蛇竟然奋起伤人,还好小多子当时推了儿臣一把,可他却没逃过。”
说到这四阿哥似是回想到什么恐怖的情景一样,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然后继续:
“儿臣当时就想往外跑,谁知毒蛇竟紧追儿臣不放,儿臣只好就近用椅子将其打杀,刚好陈嬷嬷来给儿臣送宵夜,见状才往外求救的,儿臣该死,深夜里扰了皇阿玛的休息。”
四阿哥说完后用忐忑的眼神看着皇上,好似怕被责备一般。
皇上眼神里却意味不明,并没有根据四阿哥的一面之词说点什么,而是又质问了陈嬷嬷和侍卫,等听到说四阿哥床下有干涸的水印及扯断的蛙腿时,他的眼神更加讳莫如深了:
“皇后你有什么看法?”
皇后做出一脸思考的样子:“汇芳书院倚山滂水而建,四周树木青幽,凉爽宜人,今晚之事依臣妾看左不过是个凑巧,定是这园子内的奴才偷懒托大,才让蛇游了进来,对了,四阿哥伺候你的宫人怎么只见两人,其余奴才呢?”
这话问得让四阿哥似有难言之隐,他悄悄看了眼皇上,见皇上面色如常才小声说出:
“启禀皇阿玛、皇额娘,以前一直都是陈嬷嬷照顾儿臣,后来皇阿玛赏了四个小太监给儿臣,来到园子后他们一直用心当差,是儿臣身边不喜欢太多人伺候,因此每日只让一人近身,其余三人就留在下人房等候吩咐。”
这番托辞别说皇上不信,就连夏冬春都听出了不对劲,她再次直白开口:
“四阿哥真是谦逊,一帮奴才惫懒欺主之事,阿哥还想替他们遮掩,皇上,这样奸猾心大的奴才就该重罚。”
她才说完,皇后眼里就有了笑意,跟着开口:“皇上,明贵人这话说得对,四阿哥今晚的无妄之灾,跟这些奴才松懈不无关系,不如就将这些奴才交给慎刑司处理。”
见话题成功被绕开,安陵容瞪了眼夏冬春,夏冬春马上反应过来急着找补:
“皇上,伺候四阿哥的宫人稍后再罚也不迟,倒是臣妾觉得奇怪,一条毒蛇是意外,可偏偏进了两条,臣妾就觉得不对劲,臣妾小时曾跟着阿玛外出,见过捕蛇人,他们都说蛇性子最独,往往不喜与同类一起出没,所以臣妾才让人请您过来查看,怕的就是有人存心想害了四阿哥。”
夏冬春说完先是瞥了眼皇上,见他的脸果然沉了下来,就知道他听进了自己说的话,然后又看看安陵容,见安陵容给了个赞许的眼神,心中顿时得意起来,嘴角也跟着自然的微微上扬,跟安陵容做了个小互动。
原来漏洞在这里,本想着多一条多一分把握,不过没有实证之事,皇后可不会轻易露出端倪,她微微蹙了蹙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本宫还是第一次知道蛇的习性,果然还是明贵人见多识广,不过本宫好奇,若是真有人想借此谋害四阿哥,要怎么才能保证蛇一定会攻击四阿哥?”
皇后的问题也是皇上最想问的,谋算之人是如何保证这一点。
夏冬春被问得一时语结皱着眉瞪着眼不知如何回答,眼看皇后又要开口说话。
这时一直沉默的端妃突然开口:“皇上,臣妾看书颇杂,倒是从书中看到过,有异人能通过微不可闻的声音来操控蛇类,能让它们发狂做出攻击行为。”
这话一出皇后的眼神沉了一下,不过还是拉起大旗说道:
“端妃,道听途说之事不可全信,若传出园子内有这样居心叵测之人岂不人人自危?”
端妃却有另一番见解:
“有迹可循才能道听途说,皇后娘娘,臣妾反而觉得如果真有这样的人,指出来反而让大家加强了防范,不至于下次再发生借蛇伤人之事。”
这是直接给事情定性了,皇上的脸更沉了,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安陵容抢了先:
“皇上,臣妾也有疑问,为何这蛇偏偏钻在床底,像是刻意埋伏好一般,还好四阿哥勤勉读书,要是早点睡下,岂不是......臣妾想想就觉害怕。”
说完还用手拍拍心口,后怕不已的长吐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