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立刻做了一个道教作揖的姿势,应慈配合着摆了个上香的样子,又指了指来时的方向,拿着金钗迅速隐没在了树丛中。 郑太妃面对太皇太后的威压小心分神看了两眼对面,知道了金钗的去向,心下松了口气,虽仍畏缩的跟鹌鹑似,,但眉眼间的胆怯已经散了很多。 正好太皇太后的数落打压到了歇口气的时机,郑太妃忙请罪道:“请太皇太后恕罪,姐姐心系社稷才会出言教诲,妹妹愚钝,不懂这些大事。只是昨日总觉得金钗暗淡了两分,怕有什么妨碍,才放到出云观中供奉起来,食些香火,现下正要去取。” 太皇太后人精一般,怎么会察觉不到她前后的变化,凤眉轻挑,语气放轻了很多道:“今日天朗气清,妹妹正好陪姐姐游园赏花,多些走动对你的身体百利而无一害,这等小事就吩咐宫婢去做就好,何苦亲力亲为呢。” 她朝旁边一侧头,心腹徐妈妈立刻会意,躬身行礼后朝着出云观走去。 郑太妃没想到是这个发展,脸上的笑意僵硬了许多,此时没有她能拒绝的余地,只能迎合道:“难得姐姐这么有雅兴,妹妹一定奉陪。” 她心中担忧两个小宫女,却也无可奈何,只盼着两个机灵的姑娘躲得快些。 心中装着事,呼吸都变得煎熬,郑太妃上刑一般的被拉着游园,御花园鸟语花香,她魂不守舍的半点风景都没入眼。 等她后背被冷汗洇湿,踏过小半程花园,终于等回了徐妈妈。 徐妈妈木着一张脸,手上端着承盘,上边正摆放着那支凤凰朝日。 郑太妃拿过金钗便往发髻胡乱的插了上,侍女也立刻帮忙,直到戴好钗,她主仆二人心中才彻底安稳了下来。 太皇太后面色冷若冰霜,看她一副怯弱样,也不想再理会,冷哼了一声,摆驾离开了。 熬过劫难,郑太妃全身力气仿佛被抽走一般,再也站不住,被侍女搀扶着到了一边的亭子里休息。 她捂着仍旧发悸的心口,庆幸道:“万幸那两个小宫女机灵啊,不然今日不知会如何收场。” 太皇太后都把她不戴金钗的事都说成危害江山社稷了,若真的找不到金钗,她绝对难逃一劫。 侍女紫兰安慰她道:“娘娘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郑太妃苦笑一声。 若真是吉人天相,她又怎会和皇儿分离十几载,连传封家书都艰难。她的皇儿自幼伶俐,如今年近而立还要装疯卖傻,这种日子不知何时到头。 她转念又想起今日帮了她的小宫女,想要偷偷赏赐一番,可当时她太害怕连人家的长相都没记住,“诶,哀家都不知道那两个小宫女的姓名呢。” 紫兰常在宫里走动,刚刚看的细致,“奴婢看她们的着装,似乎是尚宫局的女史。” 宫中各处的宫人都有各自的服饰和发髻,轻易不能改动,很容易分辨品级出处。 “尚宫局啊。”整个六局二十四司皆由太皇太后执掌,郑太妃万万不敢沾染半点关系,只能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等来日再报了。 - 出云观里,躲在暗处目送徐妈妈趾高气昂离开的应慈二人也松了口气。 姚金铃劫后余生般道:“吓死我了,幸好我们脚程快,差点就死定了。” 徐妈妈进来前几息,她俩才摆好金钗,躲了起来,真的很险。 应慈也是心有余悸,“这种事真的很考验人的心理承受,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姚金铃难得冷下脸数落她,“你说说你自己,郑太妃怎么也是个主子,就算是太皇太后也不会轻易拿她如何的,你何必冒险呢,我们不过宫婢,惹恼太皇太后就真的命都没了!” 应慈解释道:“我也是觉得郑太妃到底是……” “被金钗牵连了对吧。”两人一同长大,姚金铃又怎会不知她的所思所想,不过她自己的想法却完全相反,“你看太皇太后对郑太妃的样子,恨不得把她剥皮拆骨,就算没有这支金钗,也会有什么银钗、玉钗的,想折辱一个人,连头发丝都是借口。” 姚金玲细细分辨,“光王是曾经送了你一簇琼花,你不是也回了一副画吗?琼花不过是光王随口一言,那幅画可是你熬了通宵,练了不知道多少遍才成的,你又不欠他们什么。” 应慈点头答应道:“我也知道,所以只在不影响自己的情况下帮忙,放心吧,我不会傻乎乎把自己置于险地的。” 想起郑太妃谨小慎微的性子,她感慨道:“太皇太后强势是一回事,郑太妃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做妃嫔。人若是立不住,有时候真的做妃嫔还不如当女官呢。” 姚金铃可就不同意这话了,“怎么会?做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