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放贷这事除了蔡尚宫训话时听了一耳朵,应慈对来龙去脉都不清楚。第一步应该去问问蔡尚宫,可太皇太后发话了‘瓜田李下’,蔡尚宫是上司,应慈作为尚宫局一员,也该与她避嫌。 只能她自己从头来过,她先让琴娘带人去连公公的住处搜查线索。而她去问问尚宫局借贷的几位女史有没有什么线索。 没想到才回来,就撞到钟雪霞和阮翠云二人发生了争吵。 起因是阮翠云那副旧人所送的耳环丢了,鉴于前两天钟雪霞才用耳环这事挤兑过她,她便以为钟雪霞作怪,偷偷到她的房间找,没想到耳环没能找到,却找到了放贷的账册。 原来与连公公勾连的就是钟雪霞! 而钟雪霞是突然回房间拿帕子,恰巧看到阮翠云鬼鬼祟祟,她自然有理由觉得钟拿着账本对她栽赃陷害! 应慈被赋予了便宜行事的权利,但到底二人比她高了两级,她也没办法压住二人不让她们争吵,只能劝和。 钟雪霞急脾气,根本忍不了,“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又故技重施,想要栽赃嫁祸?” 本来阮翠云自觉拿住了把柄,处于上风,听到这话也按捺不住了,“你说谁栽赃嫁祸啊!” 钟雪霞火气上头,也不管应慈在一旁,高声道:“栽赃嫁祸,就是你阮翠云的惯用伎俩!当年你污蔑我,害得我不能出宫,连我娘最后一面我都没看见。” 应慈毫无准备的吃了个上司的瓜,情不自禁分出心神想到:怪不得之前展笑容的娘病重,钟司制积极牵线,让她们母女相见,原来症结在这里呢。涉及亲娘,那两个人的仇怨真的难解了。 阮翠云厉声反驳:“荒谬,我没害过你!你竟然无中生有!” 钟雪霞冷笑一声,“有谁肯承认自己心肠歹毒?当年你不能出宫和你的意中人双宿双栖,就嫉妒我能够出宫,所以污蔑我,让我也失去出宫的资格。” 好家伙,又一个大瓜,应慈现在也不知道是上前继续劝和好,还是退后缩小存在感比较礼貌。 一向刚强的阮翠云提起旧事也是委屈,“亏你有脸提当年,你不问问你自己当初为何可以出宫?出宫名单上有你的名字吗?” “是啊,没有那又如何,你是想说本来有你的名字吗?” 阮翠云冷冷的叙说旧事:“不错,我的名字当初有幸在出宫名单上,不过你就没那么幸运,你的名字只是后补名单第一个。 “你为了出宫见你娘,于是借口替我践行,在送来的糕点里下药,害我红疹病发,抢走我出宫的机会!” 钟雪霞立刻反唇相讥,“红疹病发?是你自己吃东西不小心,根本与我无关,你不要把这件事推到我身上!” “你当然想推得一干二净了,你也说了,有谁会承认自己心肠歹毒!”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当初你和意中人花前月下,是谁替你遮瞒?倘若让人知道你触犯宫规,谈儿女私情,你今天还有命站在这里胡说八道?” 怕听到更多的细节,应慈急忙喊停:“好了好了,钟司制,阮司珍,你们先不要吵了,好歹先让我看一眼账册吧。” 被小辈见到自己的狼狈,冷静下来的钟阮二人心里都不舒服,转过头去,各朝一边,默默生着闷气。 阮翠云硬邦邦的道:“我怎么能知道你不会偏向你们司制?” 应慈好脾气的道:“现如今尚宫大人为了避嫌已经自我拘束在卧房不出了,没有尚宫大人执掌全局,尚宫局明显人心浮动,应慈再年幼不知事,也知道大局为重,小事可容情,这等关乎尚宫局上下的大事,应慈可以发誓,定会按照规矩查办。” 从阮翠云手中接过账册,应慈还没来得及翻看,见徐妈妈远远走了过来,立刻将账册卷进袖子里。 不知道放贷的人放出去多少,账册又厚又大,幸好袖子够宽才能不显出来。 刚刚她听两位司级吵架,感觉二人说得都是真话,那这本凭空出现的账簿,很可能就是放高利贷的人为了栽赃嫁祸,特意放在了钟司制房里。 虽然不知道幕后是谁,但徐妈妈明显对尚宫局全无好感,从她指认金铃就可以看出来了,她生怕尚宫局不够乱呢。现在这个线索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妙,省的徐妈妈到太皇太后耳边进些谗言。 徐妈妈审视了她们三人一会,才道:“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 应慈率先答道:“因为刚接手这件事,应慈毫无头绪,毕竟事从司珍房而起,便想问问阮司珍。未免有串连之嫌,特意请了钟司制从旁作证。” 钟阮二人不和,徐妈妈也听说过,她敷衍的点点头,对此事没什么意见。 应慈见她似乎一直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