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非略一点头。 他看着沈星遥转身离去的背影,心底蓦地腾起一丝落寞,却想不明白这落寞从何而来。 然而等沈星遥回到房内,将这些想法对徐菀说完,却遭到了她的强烈反对。 “我回昆仑山?那么你呢?”徐菀听完沈星遥的话,摇了摇头,断然否决了她的想法,“除非你能同我一起回去,否则,便是置你于危险之中,我不能同意。” “可那些人是冲你来的。”沈星遥若有所思。 “但今日在船上,那些人所针对的的确确只有你,”徐菀说道,“现在所设想的一切都只能是猜测,倘若我回去了,他们还是不放过你,又该怎么办?你可有想过后果?” 沈星遥听罢,凝眉不语。 却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敲响。徐菀上前拉开房,却看见凌无非靠着墙立在门外。 “你伤口还没愈合,便下地走路?”沈星遥见状一愣,“有什么事吗?” “刚才听你说要徐姑娘回昆仑山,才突然想到,这几日来,我们似乎都遗漏了一件事,”凌无非道,“昆仑与玉峰山,相去甚远,琼山派世代与外隔绝,即便与外界有所连,也断然不会让一个年轻的弟子单独出山办事。” “我起初也这么想过,可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沈星遥若有所悟。 “这里没有线索,但昆仑山上或许会有。”凌无非道,“而且,或许正是因为此事极为隐蔽,徐姑娘才会独自一人下山,去往渝州。而且,在徐姑娘失忆以前,应是不愿让长辈或是其它同门得知此事的,如今失忆而归,琼山派势必也会寻根究底,后面事态的发展,恐怕未必是她所愿。” “是我疏忽了,”沈星遥如梦初醒,“也就是说,真相可能就在阿菀自己身上?如此说来,还是只能联络姐姐,让她去阿菀房中找找有何线索?” 说着,她蹙了蹙眉,摇摇头道:“不对,阿菀同姐姐师承不同,要让姐姐去她屋里,还得找个由头才行。” “这个简单,信我来写,就说让她到我房间找点东西,这总不会有人多问。”徐菀说道。 沈星遥点头,正待出门去借纸笔,才猛然发觉,凌无非一直都顶着剧痛的伤腿在门外站着,便立刻上前搀扶。徐菀则出门去借纸笔。 凌无非由于一直都靠左腿支撑,又靠着墙,一个姿势站得久了,难免有些僵硬,被她搀扶以后,脚下忽然收力,身子不受控制向前倾斜栽去。 沈星遥与他面对着面,这一个踉跄,令她措手不及。她手忙脚乱将人搀稳,再抬眼时,才发觉两人鼻尖已几乎快要碰在一起,甚至能够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几乎是不约而同,二人先后都想起了不久前在太湖水下,凌无非为救险些溺水的沈星遥,以口相就渡气时的情形。湖水冰凉,体温几不可察,但唇瓣柔软的触感,却真实得很。 “进屋坐吧。”沈星遥打断了这微妙的气氛,将他扶至屋内的椅子上坐下。 “你也不必太过着急,”凌无非避开她的目光,道,“离寿宴还有几日,可以先在这等消息。” 说着,他想了一会儿,又道:“还有件事。” “但说无妨。” “等段堂主审问过那些船工,定会过来找你问话,在玉峰山的那些事,还望你能保守秘密,切勿向他透露半个字。” “这我知道,不必你提醒。”沈星遥道,“设法敷衍过去就好,还有,我们真得尽快找个理由搬出去。” “我看,不到寿宴结束,未必走得了。”凌无非道,“这几日里便少与他们打交道,免得又出什么岔子。” “好。”沈星遥点头。 徐菀很快拿了纸笔回来,与二人商议,仔细斟酌字句,直到黄昏才把书信写完,这才放心把信交给沈星遥。 “这信要怎么送回去?”徐菀不解道。 “我自有办法,”沈星遥道,“只管把信送出去,剩下的就看姐姐怎么做了。” 说着,又转向凌无非,笑道:“我正好要出门,便扶你回房去吧。” “那就多谢了。”凌无非扶着桌子,艰难站起身来。 沈星遥搀扶着凌无非走出房门,穿过小院,看着身旁飞过的小虫,不觉感叹道:“昆仑山上可比这冷清多了,真希望姐姐也能下山看看。” “我记得你曾隐约提过,那是你的同胞姐姐?”凌无非好奇问道。 沈星遥点头:“我比她小几岁。姐姐性子比我温和,向来与世无争。三年前,我与掌门争执,叛出师门,依照门规,要与掌门过得百招,才能出得了山门。当年我才十五岁,有哪里会是掌门的对手?百招之后,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