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却见这些人都穿着清一色的灰色衣裳,披头散发好似鬼魅一般,着实同“名门正派”这几个字沾不上边。 “交出来。”为首那名瘦如枯槁的男人朝她伸手。 “什么东西?”沈星遥只觉摸不着头脑。 “血月牙。”那人的回答言简意赅。 “几位恐怕找错人了。”沈星遥起身便要走,却被几人团团包围。 几名灰衣人先后亮出兵器,都是些模样古怪的东西,似刀非刀,似铁非铁,比苏采薇的那对子午鸳鸯钺还要多上几尖几刃。沈星遥横刀在前,却见那些乱七八糟的兵刃都已递了上来,即刻斜刀格挡,握在鞘间的手一松,转而扣上刀柄,飞身拔出刀来。 玉尘出鞘,顿见冷光四射。兵刃交击间,嗡嗡的声响不绝于耳。沈星遥只觉这一战来得莫名其妙,又不愿陷在这糊涂的争斗中,于是高声问道:“敢问几位是哪一路英雄?你们说的东西,我的确不曾见过,可否详细说个明白?” “那东西不在他手里,只会在你身上。”为首那人言语间,已然挥动着手里那通体生刺的古怪兵刃砍了上来,招式甚是凌厉。 “他?‘他’是谁?”沈星遥越发困惑,见他兵器袭来,即刻旋身避让,斜刀劈下。玉尘虽多年不曾示人,锋芒却未有削减,一刀下去,竟将那兵器上的刺斩下几根去。 “还在装蒜。”黑衣人冷哼道,“这些日子,除了你,他什么人都没见过。那血月牙不是在你身上,还会在哪?” 众人一拥而上,沈星遥看着满眼的尖刺利刃,只觉头皮发麻,身关蓦地一旋,手中横刀在她周身划出一个大圈,逼得几人不得不退。风声呼啸,银芒如星般在灼烈的日光下闪烁,沈星遥立时横刀挡格,手臂也被这刚猛的劲力震得发麻。她脑中回溯近日见闻,冷冷瞟了那领头人一眼,道:“你们几个,该不会是落月坞的人吧?” “总算不装傻了。”领头人冷哼一声,道。 “你们发什么疯?”沈星遥怒道,“我同那叶惊寒没有丝毫关系,他又怎么会把重要的东西交给我?” “只是你这么说罢了。”领头人大喝一声,出招迅猛如电闪。沈星遥眼见硬拼不下,便即一个旋身,纵步蹿跃而起,单足立于空宅门前一截石墩上,举刀刺他胸前空门,其余人等见状,纷纷跃起。沈星遥只得咬牙,双手合握刀柄,全力劈下,破开一条通路,飞身纵步跃出包围,回身一刀斜挑而上,正中一人下颌,其力之迅猛,直接将那人半个脑袋削成两半,打着旋儿飞了出去,撞在墙上。 那人应声倒地,魂儿也归了西天。趁着几人愣神的功夫,沈星遥一个纵步,转身便走。 她一身脏乱,褴褛不堪,却已无暇清理,掐算着从全椒县到云台山的路线,抄着近道便一路寻摸过去,三日之后,总算在一处山里找见了些许痕迹,风风火火便奔上山去,恰见叶惊寒从一个山洞里走出来,手里抓着一把带血的布条,团成一团,埋入一旁早已挖好的坑洞中。 “叶惊寒!你干的好事!”沈星遥气急败坏走到他跟前,“血月牙是什么东西?那些人怎么会找上我的?” “那是落月坞的传位令牌。方无名当年重创檀奇后,始终不曾找到,便造了块假的,夺了宗主之位。檀奇也找了它很久。” “你怎么会有那东西?”沈星遥下意识追问。 “我没有,”叶惊寒道,“但我用了些计策,让他们以为我有。” “刚好就是这几日的事,对吗?”沈星遥两眼几欲迸出火来,“你故意找上我,便是为了让他们觉得,你把那东西交给了我?你要不要脸!” 叶惊寒听罢,略一思索,眼底飞快流转过一丝迟疑,末了,闭目深吸一口气,道:“我原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你若不想被牵扯其中,尽管离开便是。” “是吗?”沈星遥道,“那你去同他们把话说清楚,别把我牵扯进来。”说着,便转身要走。 “说不清了,”叶惊寒的话音从她身后传来,“倘若你是他们,还能听得进这些解释吗?” 沈星遥脚步忽地凝滞,回头怒视叶惊寒,痛骂他道:“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