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她肩头,柔声说道,“今日差点对卫椼动手,是我一时冲动。但同样的事,往后不会再发生了。” “我知道了。”沈星遥点头,目光依旧黯淡。 “其实你真的不必想太多,”凌无非道,“我今日的处境,并非受你连累。如今种种线索都足以说明,当年旧事与你我皆有关联,走到这一步,绝非偶然。我不是说过吗?从前那么多年我都不曾想过,今生今世能有幸遇上你。说不好,这缘分早在多年前便已注定。既是上天所赐,为何不好好享受,而要瞻前顾后?” 沈星遥听到此处,抬眸望了他一眼,却不说话。 凌无非微微一笑,托起她拿着药瓶的手,道:“这七日醉的滋味,我可是尝过的。解得越迟,药性滞留便越久。不过这样也好,免得每次遇上何事,你都冲在前面,让我担心。” 听到这话,沈星遥默默白了他一眼,打开瓶塞,将瓶中解药一口灌了下肚,随即将那白瓷小瓶掼在他怀里,道:“早该想到,你每次都是这副德性。也罢,看在你今日及时赶到的份上,不同你计较。” 凌无非闻言一笑,低头轻吻她额角,在她耳畔柔声道:“谢谢你。” 沈星遥闻言愕然,却已被他吻上了唇。 这一吻虽只是浅酌,却悠远而绵长,末了,他抵着她的额头,柔声说道:“我本非完人,却被你说得千万般好。虽不知往后的路还有多少坎坷,但此刻有你,已足够了。” 沈星遥心下动容,靠在他怀中,双手绕过他腋下,在背后环拥,久久不愿松开。 农家宅院,比起客舍,自是简陋许多。那老妇将唯一的空房腾给二人,也不便过多要求什么。好在二人先前便已十分亲密,也不在意这些,到了夜里便和衣相拥而眠,很快入睡。谁知后半夜,沈星遥胸中五行煞又发,好不容易缓和,却已出了一身大汗。她疲惫至极,疼痛过后便又昏睡过去。凌无非摸了摸她额头,轻手轻脚爬起身来,从行囊里翻找出干净的衣裳给她换上,因恐她伤痛再次发作,便侧躺在她身旁陪了半宿,再未合过双眼。 这半个夜晚,借着照入窗隙的细碎月光,他始终望着她,自相识以来的种种画面,不断在脑中回溯,不自觉便露出笑意。在玉峰山脚下河边初见的那一幕,在眼前停留许久,挥散不去,竟好似昨日发生的事一般。 他微阖双目,回想当时心境,只记得那日他往玉峰山去,打算寻个船家渡河,忽然察觉有人看着自己,他先疑心是否是这一路疏忽,未曾察觉跟踪,然而扭头望去,却见不远处的茶棚里坐着一名如同画中仙般的女子,不自觉便露出微笑。彼时初见,映在脑海中,只如一张画卷。 因缘际会,原以为,不过萍水相逢,走到今日,却已是刻骨铭心。 凌无非伸手,轻抚眼前熟睡之人的面颊,一时情动,微微凑过脸去,在她额间轻吻,忽感眼角湿润,落下一滴滚烫的泪,消匿于枕间。 从这小村庄往雁荡山,相去四百余里,按照二人原来的教程,三日左右便能到达,然而沈星遥身负重伤,又受五行煞所累,几乎无法赶路,加上二人又在逃亡,无法大张旗鼓雇马雇车,只好一路走走停停,花费了十余日的工夫,在中秋后的第三日,才到得山脚。 天下九塞,雁门为首,此处关隘险要,古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山势峻拔,崎岖难行,鲜有来客,山脚村寨内,聚集着不少贩卖奇珍异宝的商人,他们行走中原内外,倒腾了不少稀奇的宝贝,抬高物价,奇货可居。 凌无非本想让沈星遥在客舍歇息,却架不住她的倔劲,只能带着她一道在附近市集走访,然而一日光景下来,都未打听到与血月牙有关的线索,到了黄昏,快收摊的时候,一位小贩听了二人与隔壁摊主的谈话,忽然像是想到何事一般,冲隔壁摊主道:“哎,你可记得元二?” 二人一问方知,这个叫元二的商人,专爱搜罗各式古玩玉器,然而前些日子,忽称家中有事,从此便了踪影。听到这个消息,二人越发感到古怪,然而继续追问个中详情,那两个小贩也连连摆手,显不知情。 “那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腰佩环首刀的男人来找过他?”沈星遥问道。 “环首刀?那是多少年前的家伙了,现在还有人用那玩意?”小贩想了想,摇摇头道,“我见都没见过那种东西,不曾留意。” 不远处另一家贩卖各种古怪兵器的摊子上,摊主抄着手,看热闹似的望着沈星遥等人。雁门关直通漠北,进进出出的,多是商贩或下九流之人,像眼前二人这般模样精致,衣着考究的,倒真不多见。他贩卖兵器,对古往今来各式刀尖都有研究,自然也认得环首刀是什么模样,听了二人的问话,也很快想起来,不久之前,的确在此间市集上见过那样一个人,便招了招手道:“哎!二位客人,到这来。” 沈、凌二人相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