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问道。 “她……能不能脱身也不好说,里边这动静可大了,万一……” 江澜不等那手下说完,便把江佑提了起来,在他身上到处摸索一番,也没找见足以证明他落在自己手里的贴身之物,想了一会儿,索性将心一横,将手伸入他里衣之内,一把扯下这厮贴身穿的灿金色花罗抱腹。 通常习武的男子,多半身强体健,胸腹不易着凉,通常不会穿这玩意儿。可江佑不同,武功有一搭没一搭练着,就算有人守着,也能私下偷偷溜走,长到现在这个年纪,别说与人过招,连只鸡都杀不好,加上他长年贪欢,底子更是弱得很,才到深秋便已穿得里三层外三层。这厮又好牌面,件件衣裳都是足斤足两买最好的布料,选最精良的裁缝量身定制,再好辨认不过。 江澜将这抱腹团成一团捏在手里,大步跨出门,直奔家中而去,到了院里,便被人拦了下来。她丝毫不露惧色,高举手中抱腹,一把抖了开来,扫了一眼那些个围困着她的彪形大汉,朗声喊道:“二叔,您真不打算过来看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吗?” 几个彪形大汉瞧见这玩意,一个个都怔住了,要知道,这种贴身的衣裳,别说是被女人拿在手里,就算是江佑自己站在这儿,也不敢把它亮给人看。江澜见几人面面相觑,也不多言,径自便往内院走去。成群的守卫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路围着跟过去。 内庭深处,激战正酣。荆昭霓被四五十个训练有素的精悍人手围困,手中软鞭舞得呼呼生风,却怎么也冲不出那源源不断的人网。这些人手虽然有限,但显然早训练好了一套涓滴不漏的阵法,将她困得死死的,不将其精力耗尽,便绝不会善罢甘休。 江明便站在这阵法之外,眼皮半阖,显然没把荆昭霓放在眼里,然而听见后边传来江澜的声音,还是下意识回头瞥了一眼,瞧见那抱腹的刹那,显然也怔住了,片刻之后,忽地举起手来指着她骂道:“不知廉耻!” “到底是谁不知廉耻?为了这掌门人的位置,连自己亲哥哥都要害!”江澜一把将抱腹掷在地上,冲着仍旧围困在荆昭霓周围的人群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 此间人手,都是江明亲信,根本不会把她的话放在眼里,听见这一声喊,权当放屁似的,连头也不动一下。 “拿过来……”江明强作镇定,冲一名手下人喊道。那人听了指令,连忙上前捡起那条抱腹,退回江明身旁,双手递上。江明仔细一瞧背后走线,当即咬得牙齿咯吱作响,指着江澜道,“你想威胁我,所以事先准备好了这么个东西?” 可这个时候,一个白面小厮却跑了上来,凑到江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江明听罢,身子猛地一晃。 “要不是从他身上扯下来的,系带怎么能是断的?”江澜满不在乎道。 “不知羞!你可是个丫头!”江明飞快瞥了一眼抱腹上端断绳,脸色立刻变了,痛骂江澜道,“让人知道你这行径,往后都别想嫁出去!” “嫁你个头啊!”江澜怒骂道,“你想杀我都多久了,还会担心我的终身大事?老子这辈子都不会靠近男人,你就安了这心思吧!说,我爹到底在哪?” “你……你……”江明气急败坏,立刻朝手下精兵使了个眼色。 江澜早有准备,一见那些人飞扑上来,便即纵步而起,一连踏过无数人头,落至荆昭霓身旁。早年她曾因不懂奇门布阵,在外吃过些亏,便跑回金陵向苏采薇请教,学了几个简单的阵势,眼下刚好用得上,高举佩剑倒倾而出,配合荆昭霓那七尺长的软鞭,纵跃翻飞,很快便杀出一条血路,相携纵上屋顶。 “小红还在。”荆昭霓小声说道。 江澜眼前一亮,同她一路沿着房顶围墙疾纵到了马厩,飞身跨上一匹红鬃大马,如骤风一般飞驰而去。这匹红鬃马儿是江澜从小便养着的,长年与她为伴,极通人性。江明百密一疏,只记得处置那些不肯归顺的下属,却忘了料理这匹马,等到众卫追到马厩前,只能瞧见暗夜之下,远方扬蹄而去的一个模糊影子。 “混账……混账……”江明指着二人离去的方向,脸色发绿,手也抖了几抖,冲身旁人大喝道,“不是让你们看好佑儿吗?怎么让他跑出去的?啊!” 那报信的白面小厮咚地一声便跪在了地上,一声也不敢吭。 “还不快去给我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