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红英生怕秋一诺知道她在背后瞎打听,连忙提醒贺自清,“你就当作话家常,随便问问,千万别说是我问的。”
贺自清不解,“婶子不想让一诺姐知道吗?”
她连忙摆手,“不想不想,我怕她又要趁机瞎点菜了,那丫头最会蹬鼻子上脸了。”
两人正说着话,秋一诺伸了个懒腰走出了房间,喊了一嗓子,“妈,我看咱们家的小鸡活蹦乱跳的,要不咱们晚上做个小鸡炖蘑菇?”
听到这样的话,程红英频频皱眉。
想也不想的就往外冲,嗓门极大,“滚犊子,别动我的小鸡,好不容易养这么大,每天就下两个蛋,那可是专门给我大宝二宝补身体用的。”
“妈,你这就厚此薄彼了,不能光心疼外孙子,不心疼自己的儿子。现在金子也需要补身体,咱们炖鸡汤给金子补一补!”
“是你说的,还是那个小子说的,他住院这几天吃了老娘多少只鸡,他怎么还想吃?”
此刻在炕上瘫躺的秋千金拼了老命爬了起来,双手撑着炕来到了窗边,求生欲望极强,坚定的表明自己的立场,“妈,你可别听我姐乱说,我没有,我一点也不想喝。”
程红英瞄了一眼快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的儿子,谅他也没那个胆子。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又是这个丫头嘴馋。
恨铁不成钢的吼道:“你到底是怎么当妈的,怎么总想抢自己儿子的口粮。”
“他们以后的路还长着,我还能活多少年,当然是要让给我吃。”
程红英深吸了口气,“照你的意思,你和我相比,你的路还长着呢,我还能活几年,你应该让给我。”
“那今天晚上就杀了给你补身体。”
“休想动,我看不见那两只鸡,我觉都睡不好,你少打它们的主意。”
秋一诺撇了撇嘴,“没劲儿,不惦记就不惦记。”
见她只是去厨房倒了水,然后又回自己屋子了,程红英顿时松了口气。
回厨房告诉清清,“你不用问了,那丫头又想霍霍我的好东西,可见就没什么事儿。”
贺自清不禁莞尔,“其实你也不必这么害怕,我觉得一诺姐多半是逗你的。”
母女俩吵吵闹闹,处的就像是朋友一样,她是打从心眼里羡慕的。
“我要是真的松口了,你当那个丫头不敢炖?”
贺自清:“……”必定是第一个杀鸡烧水拔毛。
*
夜里,秋一诺起夜去厕所,瞧见她妈的屋子里亮灯,还纳闷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关键是这老太太每天想的都是省电。
细听之下,好像还有陌生的男声。
人类的八卦之魂瞬间燃起,蹑手蹑脚的摸到了墙根底下。
“杜同志,金子的腿真的没救了?”
“几乎等同于零,我认为你们现在更应该关注金子的心理问题,帮他尽快适应现在的生活。”
程红英一颗心被刀绞了一般,“杜同志,上一回,金子快死了,也是你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的,这一回你肯定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金子才二十岁出头,这辈子若只能瘫着,人生不就毁了。”
身为一个母亲,她又一次体会到之前的无助与绝望。
蹲墙角的秋一诺却是皱起了眉头,金子曾经九死一生过?
她的记忆里,好像并没有这一段。
只是作者书中寥寥几笔带过,秋千金上山采野菜,不小心失足,一脚踩空从高处掉了下来,而秋父慌乱之下只能想到拿秋一诺去换彩礼钱,为了给小儿子拿住院费,也没说他严重到九死一生。
描述的太少,又不是什么主角,所以秋一诺看过就忘了。
自然也就对那件事情没有过多的关注,如今听到她妈这么说,当年金子必定伤的不轻。
秋一诺有点难受,她以为的纸片人其实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会受伤,会流血,会痛。
“我所学实在是没有办法,我……”
程红英此刻恨不能给他跪下,可她也明白,但凡杜同志能有一丁点的办法,也绝不会对自己有半点的隐瞒。
一旁的方庆生向他使了一个眼神,杜柏川无奈也只能闭嘴。
“红英,这事儿我让老杜回去再想想办法,你也莫要太难过,无论如何,日子还是要向前看。”
秋一诺瞪圆了眼睛,她妈和姓方的老头已经好到可以称呼名字了?
两人没待多久,就出来了,程红英亲自将人送了出去。
待程红英回了房间,秋一诺才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手脚利落的攀爬上墙,然后跳了出去。
杜柏川与方庆生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两人神情凝重,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两位稍等,我是秋一诺。”
听到对方报上了名字,两人顿住了脚步。
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楚来人真的是秋一诺,两人才算是松了口气。
黑灯瞎火的,秋一诺不好久留,直奔主题。“刚刚在我妈的窗前听了不少,我想向二位了解金子的事情。”
杜柏川看了一眼方庆生,“你和他说吧,我先回去了。”
方庆生点点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