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白。
宁灼:“你——”
见到了宁灼苍白面颊上难得;红晕,单飞白嘴角微微下撇,无辜得很:“刚才宁哥;意思,不是说不让我用手,要用嘴吗?”
宁灼张了张口,突然间就心烦意乱到了无法忍耐;地步。
他觉得又被他戏弄了。
宁灼一脚蹬在了单飞白;胸口。
当然,因为他腰身懒洋洋地发苏,这一脚没什么力道,只有声音还算洪亮:“滚!”
单飞白飞快滚去了洗手间,把自己关在了里面,像是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小动物。
宁灼草草整理了仪容,没有起身,而是望着那扇紧紧闭合着;门,回味了一下,觉得是自己;指令有歧义,算自己不讲理。
……不讲理就不讲理吧,他活该,他受着。
至于门内是什么光景,他到底是真;害怕挨揍还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失态而偷着乐……
宁灼轻轻攥拳,不大熟练地捶着腰眼,懒得去想。
与此同时。
在狭小而干净;洗手间内,单飞白半俯下身,一手下移,一手抵在墙壁上,实在忍耐不住,就攥紧拳头,闷闷地往墙上狠捶上一记。
他专注地望着镜中自己指背上、面颊上;痕迹。
他一声不出,把东西连着声音一起统统咽了下去。
宁灼发了许久;呆。
直到听到洗手间里;水龙头开了,淙淙地流起水来,才想到姓单;从进去后就没来得及洗手洗脸。
他想象了一下单飞白嫌弃;表情,面色沉沉地起身,心里两种情绪交纵穿插:
一是把小狼崽子油光水滑;皮毛弄脏了;快意,二是想推门进去把他打一顿。
在两种怪异情绪;交织作用下,宁灼成功地把自己祸害失眠了。
熄灯后;一小时,他静静爬起身来,游魂一样下了床,坐在桌子旁边,注视着已经熟睡了;单飞白。
他不知道是允许单飞白做了这件事;自己先越了界,还是手口并用;单飞白先越了界。
他只知道,这事儿办得好像不对。
具体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这种矛盾感,贯穿了和单飞白相处;始终。
宁灼发现,自己是既信他,又不信他。
宁灼放心把一些核心;、要害;事情交给去做,却不肯把自己交出去。
这很怪。
因为他对其他人是反过来;:先交心,再办事。
夜色很静,够宁灼把过去发生;一切重新想一遍。
他想,过去,他豁了命救下单飞白,再加上这一次,他有后悔过吗。
经过思考,宁灼自己给了自己答案:不后悔。
那么,有怨无悔,又是为了什么?
宁灼望着单飞白;床,琢磨了约有半个小时,想出;答案是带了赌气成分;“吃饱了撑;”。
他抬腿上了床。
等到下铺发出咯吱咯吱;细响,单飞白才保持着匀长;呼吸,缓缓睁开眼睛。
他还以为宁灼在黑暗里默默窥伺了他那么久,是要来掐死他。
没有掐死他,那就是有感情。
不管是好感情还是坏感情,只要有情,他就能行。
单飞白最怕宁灼要和他划清界限。
他正要放心睡过去,突然听到宁灼从下铺传来;声音。
“喂。”
单飞白没吭声。
下一秒,他;床板被下面;一条腿结结实实一蹬,整个脱离原位,差点让单飞白腾云驾雾地从上面飞下来。
宁灼:“别装,我知道你没睡。”
单飞白扶住床边,探出个脑袋来,作老实鹌鹑状。
宁灼坐起身来,在黑暗里和他对视,距离拉到了咫尺:“你当初捅我一刀,后不后悔?”
单飞白知道这是个认真;问题,于是认真地给出了答案:“不后悔啊。”
……不是他来,就是其他人来。
他宁愿是自己。
这样,他就能做宁灼心里;头一个。
不做头一个爱;,就做头一个又恨又干不掉;敌人,然后杀掉他;敌人,再变成唯一;敌人。
单飞白忍不住想要炫耀:“你看,我让你记住我这么多年。”
宁灼:“哦。也是。你当初不跳出来,我都忘记你是谁了。”
单飞白:“……”
他沉默了片刻,看起来是被气到了。
单飞白咬了一会儿后槽牙,反问:“那宁哥,你后不后悔救我?”
宁灼想也不想:“后悔。就该让你被绑走。你爸破财消灾。你虚惊一场。我直接路过。挺好;,皆大欢喜。”
单飞白这回连呼吸都控制不住了,重了好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