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先回去,向副局长报告这里的情况。”许观念摇了摇头,眉头紧皱。
他将外套里的衬衫扯出,想要绑住伤口止血。温煦见状,快步上前,伸手接过许观念手中的衬衫,注意到许观念投来的目光,他眼神躲闪,白皙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嘴却还是不软:“我可没想帮你,只是怕你受伤拖累我们。”
“温煦你怎么说话呢!队长怎么会拖累我们?”
“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难道你忘了队长是为了救谁才受的伤?”
温煦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但其实他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
然而,当看到战友们纷纷投来不满和愤怒的目光时,他突然失去了解释的欲望。
反正无论他怎么做,在别人眼中,他永远都是那个走后门进来的、不谙世事的公子哥,既然如此,那还不如顺遂他们的想法,自己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也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
温煦嘴角下垂,周身散发着低气压,但他帮许观念包扎的动作却轻柔无比,仿佛生怕弄疼了他,让他的伤情更加严重。
“好了,都别吵了,温煦肯定不是那个意思,况且现在也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许观念强忍着疼痛,扶着受伤的胳膊,脸色难看得吓人。
可他们不知道是,这一声枪响,惊醒了一头猛兽,村子里的人此时不想动手,也得动手。
胡家村青壮年几乎人人都拿着武器,朝着枪响地方而来,即将与准备逃离村子的许观念等人撞上。
——
街上发出阵阵惊呼声。像是看到很恐怖的事一样。
温煦军服此时已经破破烂烂,每走一步,血就随之滴落在地上。
他原本还算俊俏的脸,此时也脏的不成样子,像是刚刚经历一场激烈的战争一样。
“同志,你这是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穿着蓝布衫下身黑裤的扛着扁担的小伙,放下扁担就朝着温煦走来。
“是啊,同志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大伙在惊讶过后,纷纷迎上来,解放军还是很受民众的爱戴,温煦身上穿着军装,他们就不可能坐视不理。
“能不能送我到黄土警察局。” 温煦死寂沉沉的眼里露出丝丝亮光,抓住问话的蓝布衫小伙说。
“能!能!” 小伙用力点了点头,他不懂啥大道理,但他明白解放军伤成这样,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他肯定不能耽误解放军的大事!
同时他也注意到温煦受伤的腿,他想了想蹲下身子说:“同志,我背你去,这样能快点。”
“我这有推车,我和你一起推着去。” 白背心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他将推车上的菜全都放到地上,推着单轮木板车跑了过来。
“好!”
他们合力将温煦搀扶到推车上,朝着警察局的方向跑去。
躺在推车上的温煦强撑着才没有睡过去,失血过多的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彻底没有血丝,看起来马上要魂归而去一样。
就在温煦快要撑不下的时候,看到警察局的大门,他如同回光返照一样,挣扎着就要从推车上下来。
蓝布衫小哥和中年大叔连忙搀扶着他的胳膊,和他一起走进警察局。
到底是市井小民,进了警察局他们眼里都闪过害怕,有些站立不安。
一进来,警察局的所有警察都将目光看向门口的他们,瞬间,屋内响起嘈杂声。
“温煦!你这是怎么了?许队长呢?”
“怎么伤成这样,其他出任务的人呢?”
温煦他们是中午值班的,他们都得到消息许观念接到任务出去了,可看到伤成这样的温煦,他们心中有了不安的想法。
毕竟警察局有规定,遇到事情党员队长先上,温煦他是个新人,他都伤这么重,那许观念他们难道·····
“我要见局长,副局长!” 温煦不敢看他们的眼睛,他挣扎往前走,脸上悲痛让人见之心催。
他这个样子,其他人还有什么不懂的,纷纷神情悲痛的让开路,温煦一瘸一拐的往局长办公室走去,连门都没有敲就闯了进去。
这是众人第一次见傲娇的像小孔雀一样的温煦露出这样的表情,付出的代价是牺牲战友的代价,出去了五个人,只有温煦满身是伤的回来了。
他们不敢想象,当时他们小队五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局长办公室内传来水杯的碎裂声,没多久驻扎解放军部队接到命令,赶往胡家村。
大批武装整齐的解放军战士上了卡车,卡车往胡家村方向驶去。
声势浩大,被好事者看到,已经传遍这个县城,各种传言也接踵而来。
这件事彻底闹大了,副局长再次出现在乔志面前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早晨。
他眼里带着红血丝,神情显得有些疲惫,就连头发一侧,也长出一片白发,格外引人注目。
与上次乔志见他的样子判若两人。
乔志不明白,短短的时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手上戴着手铐,被安排在审讯室桌子的另一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