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刚一迈进老两口的屋里,就见张小草正笑容灿烂、一脸期待地往门口看。
见到来人,张小草迫不及待地问道:“钱呢?三百块都给你了么?”
黑牛闻言,摇了摇头,脸上充满着愤懑与不满,嘴上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她说把钱全都寄去给她爹娘了。”
此话一出,刚才还好声好气的张小草,顿时尖锐地叫嚷起来:“把钱寄回去?她凭什么把钱寄回去!小贱人,吃我的喝我的,让她把钱拿出来应急,她倒不愿意了。”
话说着,看着黑牛的眼神颇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意味,“她说什么你就信?她那是骗你的!就她那跟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的性格,怎么可能那么大方把钱全给娘家。”
她张小草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信黄小丽的嘴。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看黄小丽根本没将咱们放在眼里,真是太不像话了!她就没有一点新媳妇的恭敬孝顺,懂事体贴,再这样下去,她岂不是要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撒尿?”
“哼,看来只有把她驯服了,她才能服服帖帖地听话!到时候让她走东,她不敢往西,让她喝水,她不敢吃饭!儿啊,你听娘的话,现在拿出你男子汉的气概来,去好好教训她一顿。”她张小草只需要一个对婆婆言听计从的儿媳,而不是要个一身反骨的搅家精。
张小草将一副恶婆婆的嘴脸表现得淋漓尽致,看着简直比扎紫薇银针的容嬷嬷还要可怕!
与此同时,黄小丽正撅着屁股,耳朵贴着门听着张小草添油加醋的挑唆,她只感觉有一股怒火直接从脚底板冲到天灵盖,让她整个人都快炸开了。
黄小丽呼呼地喘着粗气,胸膛起伏不平,心中怒骂张小草这个老不死的狗东西,心肠是一如既往地恶毒,自己才刚过门,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煽风点火,这是不想让自己有安稳的日子过呀。
听着张小草的话越说越难听,黄小丽憋不住了,不干了,直接气势汹汹地踹开门,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把屋里的三人都吓了一大跳。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黄小丽就叉腰叫嚣道:“我去你娘的驯服,我就知道是你这个老逼登在暗戳戳使坏,呵,还想教训我,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我呸,个心肠歹毒的老巫婆……”
口水四溅地骂着,黄小丽突然灵光一闪,就往地上一躺,开始她的表演,阴暗地爬行,愤怒地尖叫,扭曲,蠕动……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
实在是形势变得太快,张小草萦绕在嘴边的话还没来得及骂出口,此时的她还扬着脖子大张的嘴,像是只被灌了哑药的大鹅似的。
吴国庆和黑牛父子俩的脸色也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场面预热得差不多了,该进入正戏了,黄小丽直接了当的戳破遮羞布,哭嚎道: “天底下居然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啊!哪有好人家会在新媳妇结婚刚进门就哭穷的,婆婆不仅要儿媳的彩礼钱,竟然还教唆她儿子打儿媳,简直不是人啊!啊啊啊,我不活了,大家快来看看啊,我命苦啊,我要被磋磨死了……”
黄小丽嚎着闹着,又忽然一个鲤鱼打挺,直往黑牛身上冲,随后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来来来,快来打死我啊,往我这里打,打得我头破血流,脑袋爆浆,七窍流血……”
黑牛已经怔愣住了:疯了!疯了!这黄小丽被他们刺激疯了!
黄小丽见状,不屑的撇了撇嘴,还想驯服她?她黄小丽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再敢不要脸,就别怪她发疯。
从李老婆子那里学来的招数果然管用!她不说学了个十成十,但至少也是“惟妙惟肖”的吧。
黄小丽擤了一下鼻子,把鼻涕一甩,继续疯狂输出:“想要吃软饭,没门……”
张小草看着甩到自己面前的鼻涕,那张老脸黑的,简直跟要撕了黄小丽似的,怒不可遏地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黄小丽,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啊,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