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江从未见过这般阵仗,拉着怀泽离开座位往外跑,那模样倒不像是被女子搭讪,活像见了豺狼一般。
坏心眼的怀泽也忍不住狂笑,李凌江瞥了他好几眼,才稍微平复了情绪。
蹴鞠会结束的时候,冯楚河邀请他们二人去酒楼用午膳,因着客随主便,怀泽和李凌江便答允了。
如今正是初冬时分,扬州酒楼都有一道特制的羊肉汤,味道浓郁醇厚,肥美的羊肉搭配特制的调料,让人欲罢不能,就连本不喜腥膻的怀泽都喝了两碗。
因着今日还有揽星行会的其他队员在场,轮番上阵过来敬怀泽和李凌江,怀泽留了个心眼,能推辞的就推辞了,不过李凌江却是个实心眼儿,无论谁敬的酒都直接喝干,怀泽瞧他醉得实在厉害,就特意吩咐观棋和明棋把他扶到自己屋里。
驿站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自然不比在家里安全,怀泽还真怕李凌江出个什么意外,否则他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
事实证明,怀泽的预感果真没错,他出去给祖母寄家信的功夫,回来就瞧见一个身形瘦小的伙计在房门口张望,怀泽赶忙呵斥一声,对方匆匆忙忙地想从旁边溜走,正好被观棋擒住。
“你这伙计好没规矩,竟敢窥伺住店的客人,老板!驿站老板呢,你们家伙计怎么回事?”
却不想下一秒观棋像是被烫到般松开手,怀泽不明所以,待看清她的长相之后便明白了,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女扮男装吧,这女子的长相也有几分熟悉,好像就是上午和李凌江搭讪的那个。
幸好怀泽发现及时,那女子并没有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否则孤男寡女一间房,那可真就说不清了。
“你放开我,我只是路过而已,你竟然朝本小姐动手,我定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女子不停抓挠观棋的胳膊,观棋吃痛,最后还是明棋一起动手,用手帕把那女子的嘴堵住,然后压制在栏杆上,挣扎间她的头冠散落,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驿站老板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连连向怀泽告罪,待看到那人的长相之后便嫌恶地惊叫出声。
“齐小姐,怎么又是你?快快快,去禀报知府大人,赶紧着人把齐小姐送回去。”
明棋瞧着老板要放那女子走,直接上前一步和老板讨要说法。
“这事儿还没完呢,这女子形迹可疑,怎能轻易放她离开,我们要报官,必须得给个说法才行。”
老板瞧着他们的架势,自是知道怀泽一行人来头不小,此刻的他焦头烂额,只能小声给怀泽解释一二。
“小少爷不知,这女子是扬州知府齐大人的幼女,脑子有点问题,这些日子的房费就不收您的了,您就当行行好,我们这小本生意也是不容易。”
怀泽竟然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大梁的未婚女子最爱重名声,平日就算和未婚男子说句话脸都要红上半天,更不用说女扮男装独个儿到驿站来了,尤其是世家大族的女子,都是从小接受严格的教育,这老板莫不是在吓唬他吧。
“哎哟,这不是齐小姐吗,又犯病了,要是想男人就说啊,人家拒绝你,我们兄弟几个可愿意伺候!”
怀泽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在厅里坐着的几个男子在喊话,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怀泽见状,便明白这女子有可能还真是齐知府家的,赶紧让观棋和明棋松了手。
那老板对着怀泽千恩万谢,又赶忙招呼了两个婆子过来,把那齐小姐小心看顾好,塞进马车朝着齐府的方向驶去。
出了这档子事,冯楚河也很抱歉,毕竟是他做东请客,匆匆赶来再三和怀泽道歉之后,又简单解释了这位齐小姐的故事。
“闻弟有所不知,这齐小姐年芳十五,是齐大人的幼女,自小受尽宠爱,却在两年前不小心落了水,再次醒来之后脑子就有些问题。”
听到这里怀泽有些奇怪,看刚才那女子的情况,也不像脑子有问题的,不过他也没有打断对方的话,说到这里,冯楚河也是叹口气,似是在表示惋惜。
“齐小姐醒来之后,不仅把学过的规矩和礼数忘光了,还整日嚷着什么婚姻自由,非要自己找夫婿,被齐大人狠狠责罚之后,还终日念叨着不畏强权,一个不注意就跑出府往男子身边凑,齐府又是请太医,又是找和尚道士,折腾了两年一点效果都没有。”
怀泽听得目瞪口呆,这个套路,怎么和他早年读过的穿越小说这么像,莫非这位齐小姐也是穿来的。
她的这些行为举止除去偷窥一项,放在现代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在礼教森严的大梁,真的会被当成脑子有问题的,怀泽也没有了追究的心思,和冯楚河寒暄几句之后就回了房间。
许是今日他们喝的酒后劲太大,李凌江全程都睡得不省人事,要不是怀泽喊他,他还会回应两声,否则真的要以为他是酒精中毒了。
睡了一个下午的李凌江终于在傍晚时分恢复了意识,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差点遭遇这般事情,气愤的他也不好和一个“生病”的女子计较,更不好背后议论他人,只能在心里暗骂自己倒霉。
出了这档子事,怀泽和李凌江决定后日就出发离开扬州,毕竟他们想去的地方差不多去过了,再逗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