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最近喜事连连,这边母女两个还在闻府说悄悄话,府上的嬷嬷便跑来给常夫人道喜,说是宣旨的内监已经在路上了,应是册封常夫人为二品诰命夫人的旨意。
母女两个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来,常夫人自是不敢让内监等候,又嘱咐了张嬷嬷几句,便匆匆忙忙往回赶。
常宁的眼睛都笑弯了,要不是张嬷嬷拦着,她非得出去走两圈,常家如今备受陛下器重,娘家得力,她在婆家的日子也会越好过,就从大娘子待自己的态度就能瞧出一二。
怀泽下衙后看到常宁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把费了不少力气买到的青葡萄拿过来。
常宁如今无论酸辣都不忌口,喜欢吃辣的自有府中的厨子操持,但这酸的就不那么好找了,大夫嘱咐不能吃山楂,常宁又嫌酸杏干没有味道,怀泽打听了一圈,才找到了这青葡萄。
怀泽净过手把葡萄放进常宁嘴里,吃到嘴里的瞬间常宁便如吃到糖果的小孩子般,笑得十分欢喜,怀泽看她吃得开心,也忍不住好奇,摘了一个放进嘴里,脸瞬间皱成一团,惹得常宁笑得更加开怀。
这葡萄也太酸了,要不是这个时代没有食品添加剂,他都要怀疑被人加了东西。
随着朝堂逐渐恢复平静,闻家与素日相熟的几户人家也恢复了往来,怀泽日常除了上下衙,便是陪着常宁窝在院子里养胎,没了彭国公整日折腾,工部如今清闲得很。
进了二月,天逐渐暖和起来,李凌江提前给怀泽来了信,邀着他一起去钓鱼,怀泽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两人最后便相约休沐日一同前去。
以前在应天的时候,他们是彼此忠实的钓友,可自从来了京城,就再没有了这样的机会。
李宣致仕以后,李家在京城比以前低调多了,不过好在平阳长公主与太后还有些交情,皇上倒也没找其他李家子侄的麻烦。
经历了这番曲折,李凌江如今可比以前成熟了不少,常宁还悄悄告诉怀泽,如今平阳长公主正在给李凌江物色亲事了。
两人支好鱼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许是京城的鱼都比应天的鱼狡猾许多,大半个时辰过去,他们也只钓上来几条小杂鱼。
李凌江突然把钓上来的鱼又都放了回去,半躺在草地上不肯说话,怀泽瞧着情形不对,赶忙凑过去查看他的情况,发现他的表情有些气闷,便试探着开口。
“没事没事,大不了咱们一会儿去酒楼点桌全鱼宴,要不咱们去划船吧。”
听到怀泽生硬地转移话题,李凌江用鱼竿轻打了他一下,笑过一会儿后,李凌江支支吾吾地说起了自己的烦心事。
“我现在和那几条小鱼也没什么区别,母亲近日要给我说亲了,可我压根都没准备好。”
怀泽没想到李凌江竟然是在为这事烦恼,他们两个这样一对比,李凌江倒是有些像穿越过来的。
“你这还没成婚,怎么就先泄了气,平阳长公主的眼光自然不差,即便不能相濡以沫,能相敬如宾也是好的。”
算起来李凌江在这个时代已经属于大龄晚婚青年,他比怀泽还大一岁,如今已经十九岁,不过因着这两年京中不太平,不少爵权人家都在观望,所以李凌江还不算太突兀。
不过如今局势渐渐平稳,若是李凌江的亲事再不说定,一上了二十岁,便着实有些迟了。
平阳长公主和先帝是同胞兄妹,先帝在时,李凌江的婚事自是不用愁的,即便似永康长公主那般,办个专门的蹴鞠会选儿媳也成,可如今情势已大不相同。
新皇继位后,最适龄、家世最好的那波贵女都进了后宫,再加上李家情势不如以往,李凌江的婚事便有些尴尬。
要是门第太低,难免坠了李家和长公主的门面,可若是门第太高的,如今也轮不上李凌江了。
因着常夫人如今已经打入京城命妇圈,常宁多少也知道一些内情,平阳长公主原先瞧上了武安侯家的大姑娘,可武安侯更中意许家,平阳长公主自是不愿意做备胎。
后来宣平侯夫人倒是主动接触过长公主,可长公主觉得对方如今在朝廷也没什么得力的子侄,这事儿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如今平阳长公主正和安国公家接触,安国公家的次女也是因着京中这诸多事端被耽误了年岁,再加上安国公向来中立,虽不得皇上偏爱,但在军中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根据常宁的说法,这回两家对彼此都还算满意,两家的儿女年岁也都不小了,大概率最后能成。
听完怀泽的话,李凌江更加郁闷,他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如今被人这样挑挑拣拣,心里怎么能好受得了,可他也知道如今李家的情势,再不愿意也只能按照母亲的心意来。
事实证明,常宁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一进三月,两家便说定了婚事,最后把婚期定在六月。
因着两家门当户对,女眷们也提早放出过风声,这桩婚事并未引起太多的讨论,京城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皇上新出生的小皇子身上。
小皇子出生之所以引起这么大范围的讨论,和他的生母孙昭容脱不开关系。
孙昭容原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后来不知道怎地被皇上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