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三十六路人便都分配安排齐备了,这日清早,各个队伍在山脚聚齐,三十五路人马浩浩荡荡通过了四道吊桥,朝着不同的方向头也头也不回地去了。 只有明心这一路,始终不见其他人来。明心尚在等待,性德有些焦急了,不断原地踱来踱去,直等到日上三竿,才远远瞧见几人姗姗来迟,上一门的俞掌门不疾不徐地走在最前面,彬彬有礼抱拳笑道:“抱歉诸位,来迟了。” 跟在身后的却是三人,分别是抱一把宝剑的萧奇,病病歪歪的萧鹿鸣,还有灰头土脸地寻踪门弟子丁牧。 性德有些傻眼:“俞掌门,不是说要派上一门的几名弟子同我门大弟子同行吗?这两位……若我没记错,是下三门的弟子吧?还有这位……” 俞正英呵呵笑道:“性德兄不要小瞧了我下三门弟子,此次能派出的都是高手。此外还有这位寻踪门的弟子,正是寻踪门掌门的得意高徒,有他相助,想必此行会更加顺利。” 明明萧鹿鸣还病恹恹一步三咳,那丁牧衣衫破烂浑身是土,俞正英如此睁眼说瞎话,性德倒也不好辩驳,勉强应了,吩咐几人互相见了礼,四人只做互不认识的样子,萧鹿鸣偷偷朝着明心眨眨眼,转眼又捂着心口咳嗽去了,明心只做不见。 性德嘱咐了几句,眼看时候不早,便打发他们上路了。 四人结伴,萧奇萧鹿鸣走在最前,丁牧走在中间,明心走在最后,默默走过月华山西边的吊桥,又走一程,穿过熙熙攘攘的留月城街头,出了留月城西城门一路往西南方向进发。 鹿鸣咳嗽了一阵子,小声有气无力地问道:“师兄,一路上怎么都没见我派其他弟子?” 萧奇撇撇嘴道:“该出发的早都出发了,谁跟你似的病病歪歪磨磨叽叽拖到现在?” 鹿鸣闻言小心四下里看了看,再次确认了萧奇的话,接着深深吸了几口气,缓缓站直了身子,眼睛陡然聚光,口中说道:“咳,今日天气甚好,甚好。今日景色也甚好,被这和煦的风吹一吹,我这心口里多年的郁结之气都有一扫而空之感。嗯,莫不是这外面的气息可以治病?定是如此,致使我今日觉得身体大好,既如此,怎可辜负这好时光?妖魔鬼怪们,洗刷干净了等着我来收拾你们罢!” 说毕便从怀中掏出钱袋子在手中抛了抛,抬脚就跑,不一会儿便在田野中消失了身影,只留下一串哈哈大笑的声音。 丁牧瞪大了双眼,指着鹿鸣的身影,半晌没有说出话来,萧奇撇撇嘴,看了明心一眼,心道这小和尚倒是沉得住气。 接着便剩他们三人更加沉闷地继续前行,明心问道:“丁牧兄,你此番怎会跟我们聚到一起?” 丁牧这才回过神来,叹道:“说来话长,你不如问问这位萧公子,他怕是更清楚。” 明心依言转过头问道:“萧公子,丁牧兄怎么会跟我们同行?” 萧奇抱着他的剑讥笑道:“谁叫他爱瞎凑热闹!本来是我派内事,我与那几个上一门的弟子素来不和,同他们打架也是常事,本来倒也不落下风,结果他这人竟这般喜爱多管闲事,瞎凑热闹,如此便扯进来了,现在那几人受了伤,事情自然得由我们顶上。此事说起来,他倒也难辞其咎!” 丁牧鼻子里直出气:“他们人多势众法力又强,谁知道你一个下三门弟子真敢同他们上一门的动手?要不是你家师父赶来又偏心护短,此时躺床上养伤的不定是谁呢!我也受伤了,我这大腿上削掉了好大一块肉呢!况且你若是没错怎会被抓回来顶上任务?你那师妹,虽说有几分美貌吧,毕竟一个病弱的小女子,也抓来做甚?” 萧奇翻个白眼:“你受伤,那是你技不如人!我们师兄妹出山,那是我们在家待得太过气闷,想出来透透气,历练历练,那是我们自己想出来。被抓回来顶上任务的是你吧?” 丁牧无言以对,明心捋了捋,道:“所以说本应是我和三位上一门的弟子一同去的,然后你们同人家打架,把人打伤了,所以就临时叫你们代替他们与我一同去了?” 萧奇点点头。 明心沉默了一会儿道:“也好。” 丁牧道:“只是那位萧姑娘,看着娇弱得很,怎么叫她去?这一路山高水长,万一遇上点什么事,她跑得动么?” 萧奇笑道:“你看她现在不是好着呢吗?跑起来比兔子精都快,放心,没事!” 三人默默行路,尚未到傍晚,便在路旁一家客栈前见到了正等在此处的鹿鸣。 鹿鸣此时早已换下了月华派的服饰,身着紫袄黄裙,颈上戴了项圈,身后拖着重新编好的发辫,笑意盈盈坐在路旁一棵大树的树杈上四处张望。及至看见三人,她挥了挥手跳下来道:“你们这样慢!” 五人进了客栈,叫了两桌饭食,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