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奇也接过喝了一舀,点点头,递给鹿鸣,鹿鸣却把水舀递给明心,自己掏出一个水袋来,笑眯眯道:“这么好的水,我带些在路上喝。”说完自己装了一水袋。 明心也喝了一舀,只觉得泉水清甜,喝完心中一片清凉之意。 丁牧凑到那施先生面前,笑嘻嘻道:“我们不能白受人恩惠,不如我送先生一卦。”说毕便问了姓名八字,掐指算了起来,不一会儿,原本笑嘻嘻的面色却逐渐凝重起来。 施源有些不安道:“敢问法师,可是算出有什么不好的?” 丁牧点点头道:“如此我就不绕弯子了,刚才我便觉得这位兄台面色不好,掐指算来,命格倒好,只是有些凶险。兄台平日里可遇到什么怪事?” 那施源闻言略有些紧张,道:“不曾,不曾遇过怪事。” 丁牧盯着他道:“施源兄平日里还需多多保重。”那施姓青年点点头,行了一礼,背上竹篓匆匆走开了。 顾义哈哈笑道:“施先生身上似是有些妖气,可是?哈哈,我初来时也曾这样觉得,时日久了便渐渐不觉了。 施先生姓施名源,自幼便在这云香城长大,家中尚有一个寡母,街坊邻居都是看着他长大的,想来绝非妖怪。 他家便住在后街,平日里专一教城里孩童读书识字,十分得人敬重,且施先生也曾多次照过镜石,并无异常,这妖气兴许是施先生有异常人的特殊天分也未可知,总之无甚大碍便是。” 丁牧也哈哈一笑道:“我也只是略略给他提个醒,小心总无大错。” 顾义领他们在城中走了走,略略赏了云香城的美景,便去驿站安排了住宿,叮嘱了他们四处走走,晚间来给他们接风。 鹿鸣笑道:“丁世兄,你既然闲来无事爱起卦,不如也送我一卦如何?” 丁牧道:“给你起不得卦,万一算出什么不好来,可如何收场?今日相信你们也定然已经发觉,那施源身上就是有些不寻常。明心兄,你说可是?” 明心淡淡道:“事出反常,往往有妖。然而即便果然有妖,只要与人为善,我们也不可妄开杀戒,何况区区一些妖气罢了,应无大碍。” 丁牧笑道:“小师父都道有妖气,我只是提醒那施源一句罢了。” 鹿鸣点点头道:“小师父这次说得有理,倒不似有些门派那般迂腐。如今这云香城如此美景,我们又何必大煞风景。” 丁牧一笑不语,鹿鸣便又拖了萧奇同她出门四处看看。 却说那施源背了水桶郁郁寡欢地回了家,一进门,妻子玉娘忙擦了手迎上来,想接过施源背上的背篓,施源避开身子自己取了下来。 玉娘一愣,又忙忙去倒茶递过来,施源接过茶杯,却又放在桌上,自己坐在一旁叹气。 施源的寡母听到动静走了出来,斥责玉娘道:“怎得这样没有眼力!快去取块干净毛巾与我儿擦擦汗。” 玉娘闻言忙去取了干净毛巾来,施源接过毛巾放在了一边,施母又斥道:“眼看都要晌午了,待在这里做甚?不赶紧去造饭,要饿着我们孤儿寡母吗?” 玉娘没有答话,走去厨房烧火做饭了,施母嘴中还在嘟嘟囔囔:“这些年轻媳妇,得空便要偷懒,连做饭都要我老婆子催。” 施源叹口气道:“娘,玉娘她向来勤谨孝顺,从不敢违逆你,你何必处处看不惯她?” 施母哼一声道:“她哪是孝顺我,她那明明就是做样子给你看,你知她心里打些什么主意?说不得她心里巴不得我早些去呢。” 施源只又叹气,施母打量儿子道:“我儿今日从外面回来,遇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怎得这样不痛快?我叫媳妇做些甜汤来与你喝。” 施源摆手道:“不必了,倒也算不得不顺心,今日我去背泉水,遇见几个法师,法师给我起了一卦,说是我面色不吉,有些凶险。” 施母闻言有些紧张起来:“法师怎么说?怎么个凶险?” 施源也有些苦恼:“法师没有细说,只问我可有遇到什么怪事,叫我小心。” 施母前思后想又骂起媳妇来:“自打媳妇入门,家门便诸多不顺,想来是扫把星上门,败坏了家门。你也有错,当初我说这没有来历的女人不可进门,你偏偏不听,如今这般不吉,不如快快休了她去!我再给你寻好的。”